夜幕低垂,皇宫灯火辉煌。
庆典的钟声回响在空旷的宫宇间,庆祝着周珲登基为大明皇朝的皇帝。
宴霜清的灵魂穿梭于欢庆的人群之外。
她的眼中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愤怒。
她看着周珲身着龙袍,高高在上,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很快,转眼间,宴婷婷也披上了皇后的凤冠霞帔,成为了这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或许是嫌弃她死得晦气,又或者担心她化为厉鬼报复,周珲更是下令将她这个原配妻子糟糠覆面,草席裹尸葬入荒岭。
宴霜清的灵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姐姐,这个位置,我坐得可舒服了。”
宴婷婷刺耳的声音似乎穿透了阴阳两界,直刺宴霜清的心扉。
但她已无法回应,只能看着宴婷婷在皇宫中得意的模样。
而宴家上下,为了自保与荣华,明知二人的荒唐,却依旧选择了沉默与遗忘。
他们害怕得罪周珲与宴婷婷,更不愿揭开那层遮羞布,让宴霜清的冤屈重见天日。
宴霜清看着她自以为血浓于水的亲人们,全都遗忘了她,依旧歌舞升平,享受着大家族的荣耀。
然而,作为一缕怨鬼,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
只有日复一日的怨念。
宴霜清在人间飘荡了很久。
没了她的约束,周珲身处权力的巅峰,很快只知沉迷享乐,忘却了身为帝王的本分与责任。
宴婷婷自也不会扫兴劝诫,反倒帮着一起胡闹,从上到下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
街道上,曾经繁华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和满面愁容的百姓。
他们或肩扛重担,步履蹒跚;或手捧破碗,沿街乞讨。
宴霜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却无能为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日复一日的在这破败的皇城中痛苦地飘荡,永无超度之日,受尽折磨。
就在她以为自己因为怨念而永受折磨时,却有一日,在皇宫里看见了那个人——
定北侯祁泽霆。
他出身将门,战无不胜,收复北疆,是当之无愧的战神。
曾经,他一度即将打入敌国首都,却被叛徒出卖,下落不明。
而这位曾经忠心为国的定北侯,却带着手下直奔后宫,剑指皇帝:
“昏君,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祁泽霆,你竟敢造反!朕是天子,你怎敢如此无礼!”周珲色厉内荏,试图用皇权压人。
“天子?你不过是个祸国殃民的昏君!”祁泽霆冷笑,“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祁泽霆身形一动。
长剑已出鞘,周珲还未反应过来,咽喉已中剑,鲜血喷涌而出。
“昏君已除,尔等若愿归顺,可保性命。”
“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祁泽霆环视四周,威严的声音让宫人们瑟瑟发抖。
而宴婷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昔日皇后的尊贵荡然无存。
见祁泽霆放下剑,她立刻冲上前,发髻散乱,衣衫凌乱,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绝望交织的哀求:
“祁将军……本宫……妾身求您,饶妾身一命吧!”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
祁泽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目光如炬,没有丝毫动容:“饶你?宴皇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饶你?”
宴婷婷颤抖着,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我和你的婚事,我不是故意退掉的,全是因为家中……姐姐所迫……才无奈……”
祁泽霆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我下落不明,退婚之事倒也情有可原。”
“可你竟和周珲狼狈为奸,残害忠良!”
“还有我祁府……满门忠烈,却为了你的名声,全家惨死,仅剩我那可怜的侄子祁安,逃出生天!”
宴婷婷双手紧紧抓着祁泽霆的裤脚,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生机:
“祁将军,我真的没有……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都是周珲逼我的!”
“还有姐姐,是她不想祁家名声被害,才……我后来都为祁府平反了……啊!”
宴婷婷一声凄厉的痛呼,却见她的手,被祁泽霆身旁的小将一刀斩断。
“这一刀,是我祁安替祁府上下,赏你这个厚颜无耻毒妇的!”
祁安抓着淌血的刀,尚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恨意:
“明明自己贪慕荣华,还攀扯到已故之人身上!霜清夫人自知为你退婚有悖信义,做主替我家祖母祖父请来隐居多年的名医,更为我寻了南方大儒为师!”
“若不是你……我家本可全家团聚!”
宴婷婷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我……我没有……我只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祁泽霆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你可曾见过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百姓?他们何尝有过选择?他们何尝不想活?”
他缓缓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宴婷婷的心口:
“宴婷婷,今日,我便要替那些无辜之人讨回公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