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也一早就过来了,昨天李梅上街让她过来做衣服,她早上过来看到李梅家里这么热闹,她还以办什么喜事,等她进了门才知道,办的是白喜事。 她没带鞭炮来,喝了杯茶,去礼部随了份礼,就跟着王丽去帮忙了。 下午,田静到家的时候,亲属都在灵堂跟着道士先生做法事,王丽看到田静回来,招呼她过去,给她穿上孝服,领着到灵堂去看她姥姥。 葬礼中,从外回来的人衣鲜亮丽,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村里的人忙前忙后,为“客人”张罗着茶水饭菜。 第三天出丧,这天所有的亲属都到场了,从灵堂起灵时,发丧的人把用菜油点在碗里的灯吹熄,然后摔破碗,发丧人员负责抬灵,管事的给每人派了一份礼,一包烟,一条毛巾,这些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缓缓前行的队伍拉得老长,一路往山上走去,送殡的队伍没有走多远,大多数人不被允许跟到下葬的地方。田志跟在田大富后面,李梅带着田静三姐妹,随着大部队走进了山里。 下葬之后,要去河边烧灵屋,在办丧事这几天,灵屋是放在田大富的堂屋里做的,田志家里没空间了。灵屋里有楼堂亭阁,室内床柜桌椅锅碗瓢勺一应俱全,大门上有“阴阳同日月,天地共乾坤”之类的联语,家用电器这些是现在家里没有的,也都做齐全了给姥姥烧过去。 回到家,李梅给帮忙的人分了剩菜,再一人包了一个红包,感谢一番,就送她们回去了。 田静三姐妹加上田笑,都感觉有些累了,回到家就排排躺在了床上。 家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姐妹几个躺在床上闲聊着,没过多久,田大富带着田兵过来,田建国跟在后头,一进屋就摆好架势,几个大老爷们坐在椅子上,似乎做好了什么决定。 田大富让田兵去把在外头忙着的田志喊过来,他抽着自己卷的草烟,吧嗒吧嗒几下,吐出几口烟圈。 田志回来后,在一旁等着田大富发话,李梅跟着后头进了厨房,她看着气氛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怎么了?” 刚营造的氛围被她一声打破,田大富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看向田志。 他拿起夹在右手指里的草烟,再次抽了一口,等烟缓缓吐了出来,他才说道:“大志啊,你奶奶也死了,她的东西你收一下,我等下带回去。” 原来是来抢东西的,李梅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她等着听田大富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田静和田园在房间听到声音,两人起身往厨房走去,田笑拉着田雨去看热闹。 “好,也没什么东西,奶奶就只有一个衣柜,我晚点给你送过去都行。”田志点头,老实巴交的回答道。 田大富看不上他这窝囊样,既不喜欢他的愚蠢,又希望他现在足够蠢。 “还有田地也得算一算,你奶奶现在不在了,她的那份也得收回来了。” 李梅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满足,张口喊道:“现在人刚走,你就来抢东西,何况早就分家了,现在又来收田,田志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田兵蹲在门口,看到李梅那泼辣样,朝她说道:“大老爷们说话,一个女人插什么嘴!没规矩!” 李梅看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还想跟田大富掰扯一下,就被田志拉住了,田志瞪了她一眼,李梅这样没规矩,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你才没规矩,你们这些土匪!” 田静抄起一旁的扫把朝着田兵抽了过去,她来得突然,动作迅猛,谁也没反应过来,田兵就被那把扫过鸡屎的棕扫把打了。 其实不怎么疼,棍子又没打在身上,只是被下面的棕毛打得满身灰尘,鼻子里都进脏东西了。 田兵跳开一步,在身上拍几下,他脸色铁青,眉毛竖起,一把抢过田静手上的扫把,再一巴掌挥过去,身高和男性力量优势摆在那里,田静一下就被打倒坐在了地上。 李梅看到女儿被打了,瞬间被点燃怒火,她甩开田志,冲过去就抓着田兵打起来,田兵再次被打得措手不及,李梅使了力气往他脸上招呼,一下就挠出一条痕来;田兵被抓疼,一掌拍在了李梅头上,两人互殴起来。 他们几兄弟,田志长得最像田大富,却最不得田大富喜欢;田健国也比较像田大富,但没田志那么像,做为老大,他也不是最得宠的,只比田志好一点;老三田官最不像田大富,他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又在部队当兵,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浓眉大眼的,是时下最受欢迎的长相,也是田大富最喜欢的儿子,认为他未来一定会做大官;田兵做为最小的儿子,长相比较像田官,但没田官的硬朗,显得要俊秀一些。 现在被田静呼了一扫把,又被李梅抓破了皮,俊脸都变得狰狞了。 田大富依旧淡定的坐在一旁,他是知道这个二儿媳妇的,那就是个泼妇,跟她说话他都嫌丢人,反正田兵一个大男人也吃不到亏,不过是破了点皮,他一点也不担心。 田建国本来还想拉架,但看田大富不动,田志还愣在那里,他也不管了。 从田静甩扫把到田兵身上,再到李梅和田兵打起来,也不过一会儿功夫。 田兵正想“大展拳脚”,突然,一把刀横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把柴刀,刀口并不锋利,有些地方还打卷了,但动起了刀子就还是挺唬人的。 “把刀放下,园伢仔!你把刀放下!” 田大富看到田园拿着一把柴刀对着田兵,大声喊道。 田园没理他,只看着田兵脏兮兮的脸。 “欺负女人的本事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