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关那个人的消息。
乍然听了,她呆坐在椅子上。
裴朔看她发呆,心下有些不耐,便要起身离开。
沈芳菲立刻起身叫住裴朔。
“王爷,这么多年,您心中可曾有过妾身?”
裴朔身子一顿,没想到她还是问出了口。
他原本着急离开,也是不想回答她这种问题。
他身子没有转过来,只给了沈芳菲一个后背。
声音有些冷硬。
“不曾,当年进府时,本王便说过,不要想你不该想的!”
说完,抬脚离开了。
沈芳菲愣愣的站在房中,看着帘子独自晃动,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她早已知道的答案,只不过不听到本人回答,她还是不死心。
娇娘刚给康儿和健儿换好玩雪弄湿的衣裳,裴朔便回来了。
看到他走进来,娇娘挑眉。
“这么快?”
裴朔蹙眉道:“又没什么可说的,能费多少时间!”
娇娘一边给健儿扣扣子,一边唏嘘道:“真是绝情,沈芳菲应该要伤心坏了,一片芳心错许了。”
裴朔无奈瞥了娇娘一眼,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活儿,自顾自的给健儿整理衣裳。
“我这是为她好,说多了,只会给她念想,等到了匈奴不见得是好事。”
娇娘蹲下身子整理了一下康儿有些湿的头发。
笑道:“我知道,只不过站在沈芳菲的角度上,应该要难受一阵了!”
“难受一阵,总比难受后半辈子要好!”
两日后,裴朔起了个大早,娇娘朦朦胧胧的醒过来,看他已经穿好了衣裳。
“要送出城去?”
裴朔嗯道:“最近京城戒严,我送出去比较安心。”
娇娘也要起身,裴朔拦住。
“外面天还没亮,太冷了,你就睡着吧!”
娇娘还是起来了。
“我也想去送送,毕竟小郡主吃过我的奶!”
裴朔想了想,便不再阻拦。
临出门前,裴朔又给娇娘换了一件更厚的大氅。
娇娘看着镜子里像一只熊的自己,哭笑不得。
裴朔道:“你身子刚好,要注意保暖。”
娇娘只好任由他打扮。
等两人出了行馆,赶到城门处时,沈芳菲的马车已经到了。
娇娘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到小郡主从车上下来,跑到裴朔身前。
裴朔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郡主有些发凉的脸颊。
小郡主红着眼睛看着裴朔。
“父王,你不要欢颜了吗?”
裴朔看着当初只是一点点的小人,已经长这么大了。
欢颜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也是朔王府第一个孩子。
裴朔自然多用心了些,只是她的身份特殊,如果一直待在京城,迟早会出事。
他温和道:“欢颜,父王没有不要你,只是你已经长大了,该回到你的地方了。”
欢颜不懂裴朔的意思。
“朔王府不就是欢颜的家吗?”
裴朔看了一眼马车窗帘里的沈芳菲。
耐心解释道:“等有一天,你会明白,哪里是你真正的家。”
沈芳菲在马车里已经红透了眼睛。
她寄希望于女儿可以让裴朔回心转意,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娇娘叹了一口气,还是下了车。
她走到沈芳菲马车前,敲了敲车缘。
沈芳菲撩起帘子。
娇娘的脸陷在大大的帽子里,衬得更如花似玉。
娇娘问:“方便我进去吗?”
沈芳菲看了一眼里面的红菱,红菱立马起身下了马车。
娇娘没想到红菱会跟着沈芳菲一起走。
她坐进马车里,沈芳菲坐在她对面。
看眼圈,便知是刚哭过。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和沈芳菲会面对面坐下来,自己还要安慰她。
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她抚了抚裙角:“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甘,但离开是对你和欢颜最好的选择,我想你应该知道欢颜的真实身份不简单,如果在京城被有些人揭发了,到时谁也护不住她。”
沈芳菲盯着娇娘,眼底都是惊讶。
她没想到娇娘会说这些,她以为她上来不过是宣示自己赢了。
娇娘也看得出来沈芳菲心中所想。
便继续道:“以欢颜亲生父亲和他弟弟的亲厚,只要你们回了匈奴安分守己,不掺合任何事,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他是可以护住你们这一世的平安,甚至欢颜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沈芳菲自从知道自己要被裴朔送走后,心便彻底乱了。
她以为她和女儿又要回到当初那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去了。
“你可以告诉我,欢颜的叔叔如今是什么身份吗?”
娇娘想到裴朔不告诉沈芳菲百里洪的事情,便知不想在这路上节外生枝。
她便道:“如今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到了匈奴那边,自然便会知道,我只告诉你,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