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宫宴就要开始了,皇上和皇后还没到。
太子和太子妃坐在第一桌。
后面按照各个王爷的年龄依次排序坐下。
太子侧过身对着裴朔道:“三弟,今日元宵节,你不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看你最近都瘦了。”
二皇子肖王随即附和:“就是,三弟,孩子嘛,没了可以再怀,那还不简单?”
说完仰脖灌了一大口酒。
裴朔拿起手边的酒杯顺手便将酒泼在了肖王脸上。
裴肖直接暴起,朝着裴朔挥来拳头。
裴朔抬手接住。
他眼睛死死盯着裴肖,沉声道:“二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出来会噎死人。”
宴会所有人都看过来,太子站起身,将两人分开。
裴肖梗着脖子大骂:“裴朔,我是你二哥,你这叫目无兄长,怎么死了儿子,连哥哥都要打?”
其他人听了都皱起眉头。
裴肖是二皇子,是肖王,他的一言一行如此粗俗冷酷,是这些朝臣最为不耻的。
裴朔正要起身再次暴揍,皇上和皇后来了。
皇上看着这边乱糟糟的,大声质问。
“怎么回事?怕笑话闹得不够多?”
太子将两人分别按在位置上。
他双手对着皇上作揖道:“父皇,两位弟弟多喝了几杯酒,酒兴有些高,便比划了两下。”
皇上用力拂袖,坐到上首。
“今日是元宵节,不管你们有什么嫌隙,都给朕忍着,今日必须高兴。”
皇上的话一出,歌舞再起,又一番歌舞升平的场面。
宴会进行到一半,裴贺身边的内官凑到裴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裴贺便起身出去了。
后来直到宴会结束,他才再次回来。
宴会结束后,裴朔刚出宫门,朔王府的人便急急跑来。
“王爷,不好了,沁心院着火了。”
他刚说完,裴朔便抢了一匹马朝着回家的方向去了。
周妈妈扶着王妃站在宫门外。
“王妃,这好端端的,沁心院怎么就着火了?”
王妃踩上绣墩上了马车。
“这火,不是想着就着嘛!”
等裴朔回到王府,沁心院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他下马,朝着里面就要冲。
暗十和暗十一赶紧拉住。
“爷,不可,火势太大了!”
裴朔就像着了魔,不管不顾的就要朝里冲。
“放开本王,娇娘还在里面!”
赵福和王太医一人一条腿,紧紧拖住裴朔。
王太医大喊:“王爷,您进去了,良妃和七皇子怎么办?朔王府怎么办?”
裴朔的双眼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可他被这四个人牢牢锁住,不能动弹分毫。
四周都是救火的人,一桶又一桶的水浇上去,就像水滴倒入大海,无济于事。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火将沁心院吞噬,最后只剩黑色的焦木。
裴朔蹲在已成废墟的沁心院外,整整一宿。
直到有人从里面抬出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
他盯着那具烧黑的尸体,手颤抖着,不敢上前。
可那未烧尽的衣裳料子,还有那金钗,都是娇娘生前穿的和戴的。
赵福指挥人将尸体用白布蒙起来。
裴朔一把挥开那白布。
并将所有人赶走。
他站在那尸体前,不知站了多久。
最后他捡起那白布将尸体轻轻蒙上,转身离开了。
三天后,朔王府传出消息。
顾奉仪体恤朔王辛苦,请命前去大相国寺为朔王祈福,为大燕祈福。
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一架半旧的马车,车夫挥动着手中的鞭子,马儿快速向前奔去。
走到半路,马车前出现一架华贵的马车。
车夫不得不喝停马儿。
华贵马车上走下一位衣着华丽的翩翩公子。
他走到半旧的马车前。
“顾姑娘,裴某特来送行!”
马车窗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起。
一张艳丽娇媚的脸露出来。
“裴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妾身铭记于心,日后裴公子只要用的上妾身的,妾身必当竭尽所能。”
裴朔站在马车外,透过窗户看过去。
娇娘换了一身粗布麻衣,但还是难掩她出色的容颜。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轻轻翘起,像这冬日的阳光,让人看了暖洋洋的。
“那我可是记下了,日后必定向娇娘讨回来!”
娇娘听了,微微点头应下。
“裴公子,时辰不早了,妾身要赶路了!”
裴贺朝后退了一步,朝娇娘挥了挥手。
车窗帘子放下,车夫一声吆喝,马儿朝前奔去。
裴贺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那马车,直到看不见影子。
站在裴贺身后的富登道:“爷,您怎么不开口留下顾姑娘呢?”
裴贺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她刚逃出朔王府的牢笼,怎么可能再入我贺王府呢?她是一只振翅高飞的鸟,我和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