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饱饭足,白衣少女与白真人默默离去,龙悦客栈重归往昔静谧。
唯有韩洪等人心中愤懑难平,韩栋就这般被带走,生死未卜。
“老板娘,我那兄弟被带往何处了?”韩洪匆匆跟在老板娘身后。
老板娘目不斜视:“卞门城青衣大牢。”
“啊?我那兄弟虽有冒犯,但罪不致死吧?”韩洪追问。
老板娘转身解释道:“死倒不至于,得罪我家小姐,至少也要受五十棍杖责,关个三日大牢。”
“哦……”韩洪稍感宽慰,继而问道:“敢问刚才那位小姐是何身份?你们皆对她恭敬有加?”
老板娘突然动怒训斥:“不该问的别问,待你们那兄弟出来,速速给我离开!”
韩洪碰了一鼻子灰,刚欲发作,韩非赶忙跟上,一边宽慰韩洪,一边向老板娘赔礼:“老板娘,我们正有此意。”
“哼!”老板娘与韩洪不约而同,只留韩非在中间茫然不知所措……
三日转瞬即逝,这三日韩非在龙悦客栈饮食起居皆佳,更关键的是无需承受韩栋的打骂,身上也渐渐长了些肉,今日尚能腾出双手打磨自己那把锈迹斑斑的刀。
说起这把刀,韩非平素极少拔出,毕竟实在太过破旧。此刀刀身宽阔,刀柄弯曲,更似一把猎刀,其刀刃已不再锋利,刀身亦布满锈迹,上面缠绕着已然褪色的布条,虽已生锈,然依稀可感其昔日的锐利。
韩非将刀轻放于磨刀石上,开始沉稳地磨刀。他双手紧握刀柄,缓缓地推动着刀,刀刃与磨刀石之间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刀刃上的锈迹逐渐由褐转红,良久之后,韩非取一块干净的布将刀擦拭干净,却仍是锈迹斑斑,此刀似是已锈入骨髓。
“待我有银两了,定要换把好刀!”韩非沉凝自语道。
“我四处寻你,不想你在此处。”韩阳脚步匆匆地奔至后堂。
“何事?”韩非将刀插入刀鞘。
“二当家命你我二人去接韩栋。”韩阳招手示意。
“啊?哦。”韩非一拍脑门,即刻随他而去……
韩阳,大当家韩猛之子,身形魁梧,平素与韩非最为交好,对韩非颇为照顾,自韩猛惨死于方子画枪下,便终日愁闷,立誓要为父报仇。
二人一路问询,终至青衣衙门,屋顶琉璃瓦覆盖,墙壁绘有精美壁画,衙门上方高悬匾额,上书“青衣衙门”四字。门楼两侧有石狮镇守,并有四名青衣内卫站岗,庄严肃穆。
此时,只见一壮汉正伏于一草席之上,口中不时传出“哎哟……哎哟……”的低吟,过往路人皆视若无睹,二人趋前审视,此人臀部血迹斑驳,皮肉绽裂,正是韩栋。
韩非旋即趋身向前,怆然涕下:“韩栋大哥,我的韩栋大哥……”
韩栋勉力扭转身躯,霎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为何啼哭?我尚未殒命。”
韩阳急忙上前劝慰:“韩栋大哥,韩非亦是忧心于你,你这三日可是令二当家忧心如捣!”
“哇……哇……,还不速速将我搀扶回去,我亦思念二当家了。”韩栋亦潸然泪下。
二人架起韩栋,步履维艰地朝龙悦客栈踽踽而去……
因韩栋伤势未愈,众人遂在龙悦客栈多停留了数日。此间,韩非悉心照料韩栋,终日端水换药,韩栋对韩非的好感亦与日俱增,不再打骂,其伤势终得恢复。
是日,一行人离开龙悦客栈,韩洪含泪支付数十两纹银后,继续策马北行,意欲前往北山白虎山投奔白虎寨。
一路北行,至蓝碧湖畔。蓝碧湖,乃一片静谧而秀美的水域,恰似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镶于大地。湖畔,绿树葱茏,山峦起伏,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宛如一幅天然之画卷。
湖畔有一驿站,青瓦白墙,其大门洞开,门口悬一红色牌匾,上书“渡口驿站”四字。
入驿站,乃一宽敞庭院,院中植数棵高大柳树,柳枝随风摇曳。庭院四周置有若干石凳石桌,正中央为一座大厅,厅内陈设有数桌椅。大厅墙壁挂有一些字画,其后为厨房与仓库,厨房中传来阵阵饭菜香气,令人垂涎。
驿站后有几艘渡船,船头皆朝湖,每艘渡船皆刻有“一、二、三……”数序字样。渡船颇大,每艘可容十数人,然不可渡马,船身涂以乌漆,船头与船尾皆高高翘起,观之甚为坚固。船头两侧雕刻精美图案,栩栩如生。客船船身修长优雅,其中一艘船客满后缓缓驶出,另一艘则客未满,上站七人,四位紫衣男子,一老儒携一孩童,一黑衣携剑少年正凝视湖面。
韩洪无奈,只得于驿站将马匹变卖,一行人分乘两艘船,韩非、韩阳、韩栋上了那艘有人之船,两艘船缓缓驶离湖畔……
渡船之上,四位身着紫衣的男子围坐于一张圆桌旁,桌上摆着酒肉,他们正平静地交谈着,身边各自放置着一把长剑、两把斧、一柄槊和两把钩。韩非定睛细看,这四人似乎曾在龙悦客栈见过。
老妇孺搂着一孩童,孩童静静地望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不时吞咽着口水。一长须紫衣男子见此情景,将一个鸡腿递给了孩童,老妇孺赶忙道谢,孩童则大口吃了起来。
韩非此时亦垂涎三尺,随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