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舟一瞧少夫人已经走到书桌前,扶着椅把手缓缓坐下一瞬间,恍然间还以为看到了小侯爷。
怪不得,人们都说。
夫妻之间,待久了彼此就会越来越像。
他信了。
“是。”
宁行舟应了一声,走出营帐,看着欲要硬闯的穆清,神色不悦:“少夫人让你进去。”
“宁行舟,你说什么?谁在里面?”穆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嗓音一下子提了八度。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问我做什么?”
“宁行舟!”吃瘪的穆清,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进营帐。
当看到元步薇坐在小侯爷一直坐着的椅子上时,穆清脸色倏然沉下来:“元步薇,谁允许你来军营的?你还坐在小侯爷的位置上?你知道这把椅子代表了什么吗?”
一张口就是质问。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陆绥的上级呢。
“我乐意,有本事你把我撵下来。”这里不是万宁侯府,也没有公婆在,元步薇不用再向先前那样惯着穆清,想怎么怼就怎么怼。
“元步薇,你以为我不敢吗?”穆清的怒火一下子被挑了起来,就在她抬步奔向元步薇之时,胳膊被人抓住了,扭头一瞧是宁行舟,“放开我!”
“行舟,如果主帅不在军营中,他的下属却要硬闯他的营帐,还质疑他的妻子为何出现在营帐呢,此人算不算触犯了军规?一般要挨多少军棍?”
宁行舟捏着穆清的臂膀,神色冷漠:“像她这样目中无人,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下属,通常要挨五十棍。”
为了让犯错的将士长记性,疾风营使用的军棍要粗两倍。
一棍下去等于普通木棍的五棍。
穆清真要挨上五十棍,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所以她一下子就怒了:“元步薇,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染指疾风营?”
“穆清,你放肆!”宁行舟怒喝一声,“少夫人来给军营是送药材跟大米的,她看到大家住的帐篷很潮湿,告诉我用什么方式防水,还想到军营人口密集,叮嘱我要让大家做好环境消毒,少夫人处处为将士们考虑,这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你再敢对少夫人出言不逊,休怪对你不客气!”
“宁行舟,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你?当初是谁当了缩头乌龟?”穆清不甘示弱地骂回来,“再说要不是因为元步薇,我我也不至于家破人亡,现在父亲不肯见我,母亲整天以泪洗面,跟宗室周旋的祖母又病倒了,这一切的原因,全都是当初元步薇来我家给祖母看病造成的!”
穆老太太又病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难道不是因为当初你质疑我的医术,导致我师兄被你气走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吗?”元步薇似笑非笑,语气满是嘲讽,“至于你祖母的病,完全就是自己瞎折腾出来的,她少操点心,少算计点人,至少能活到一百岁,现在活个两三年都够呛,你多抽点时间陪陪她。”
“元步薇!”穆清怒吼一声,气得不停地喘气。
元步薇掏掏耳朵:“我还没到耳聋的年纪呢,你小点声,把整个疾风营的将士们都喊来了,到时候你家那些破事传得满营飞,你还有脸待下去?”
愤怒的火焰在穆清血管中燃,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下一秒,她却突然笑出声来,死死瞪着元步薇:“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在万宁侯夫妇与小侯爷面前贤良淑德,全是假的,你就是个毒妇!”
“你怎么知道我是的毒妇?除了医术,我制毒也很厉害,师父总是喊我小毒物来着。”元步薇笑眯眯地看着穆清,“你现在觉不觉得,后背有点痒?”
穆清一怔,反手摸上后背:“元步薇,你对我做什么?”
“你猜。”
“元步薇,你个卑鄙小人!”穆清气得直冒火,但她怎么感觉后背真开始痒了,挠了几下,不管用,越来越痒了,“你是不是对我下毒了?”
“你是不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精神疲乏、头晕脑胀、肢体沉重、没有食欲?”
穆清心里一咯噔:“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个大夫,通过面诊与你沟通,我就能推断出来,你脖颈上也有抓痒的痕迹,一般你情绪越激动,瘙痒的就越厉害,可见你身体内湿气很重。”元步薇冲她摊手,“我的毒药都很贵,下在你身上,实在是浪费。”
穆清一下子捂住脖颈,一脸警惕地看着元步薇。
自己身体的瘙痒已经持续很多天了,吃了很多药,就是不管用。
“你应该吃了不少药,但没有效果,如果想要调理,先要把你的脾胃调理好,脾胃主运化,只有脾胃好了,你喝下去的药才管用。”
“元步薇,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抵消你对我的伤害。”穆清才不会上她的当。
“我听穆老爷说,穆府宗室的人,不同意他卸任家主之位,但他铁了心跟穆家一刀两断,这几天干脆不出万宁侯府,就陪着他亲娘,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一个家族不能没有家主当领头羊,目前来看,穆府宗室的人都反对你当家主,对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元步薇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