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急忙反驳:“这不是偷,是拿。”她的声音高了起来,似乎也想说服自己。
“是拿是偷我会不清楚吗,我长大了,又不是三岁孩童,”杨如心眼眶弥漫起泪水,她对自己的母亲有些失望。
虽然她以前很讨厌杨如期,也散播过一些谣言,还在别的小姐面前诋毁杨如期,可这是两回事,偷盗他人财物是要坐牢的。
白氏呼了口气,耐下性子,又解释给杨如心听,“侯府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你也瞧见了,你祖母是个偏心的,把铺子都给了你姑母,我是做了错事,可我也弥补了。你的姑母在侯府白吃白拿,最后出了祸事全是侯府给她兜底。”
“母亲为什么偷偷放印子钱,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哥哥,为了整个侯府好吗,当初当家时有多难,心儿你也是知道一些的。”
“现下母亲身上分文都没有,你日后出嫁的嫁妆怎么办,我找你二嫂要的也是当初贴她的嫁妆银子呀,怎么到最后,我拿回自己的银子成了错事呢,母亲心里也苦啊。”
说着说着,白氏心里也酸涩不已,流下泪来。杨如心的泪也止不住,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还有你三哥哥,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们好呀。”
“心儿,你也将及笄了,马上就要定亲了,日后嫁妆可怎么办啊。”
想起嫁妆的事,杨如心哭的更凶了,白氏没有嫁妆了,她日后出嫁只有侯府置办的那一份,岂不是连杨如萍都不如。
那她怎么在夫家抬的起头来,杨如心很崩溃。
白氏慢慢引导,“你听母亲说,杨如期她有很多银子,所以她丢一些东西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也不会怎么样。”
“你还记得吗,她之前的院子遭了贼,丢了一只御赐的点翠,那可是好东西,价值最少百两黄金,杨如期也只是哭了一次再没提起过。”
杨如心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道,“可是我不敢,紫薇院的下人都很听话,她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把院子管理的井井有条。”
夜色渐浓,更深露重,兰花和芍药站在门外,能听到哭声,听不清说话声。
白氏摸着杨如心的脸,拿起帕子替她擦泪水,再仔细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亥时初了,侯府各院的烛火一一灭了,鲜少有人再在外面走动。
杨如心从正屋出来,脑子还是懵的,兰花问怎么了,杨如心只是摇了摇头说困了。
一日,太后召了薛夫人进宫。
寿康殿内,太后端坐在上首。殿内点着檀香,能够使人平心静气。
薛夫人进了殿内给太后请了安,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
竹叶嬷嬷亲自给薛夫人奉了茶,随后便站到了一旁。
“姑母诏我进宫可是有事吩咐?”薛夫人主动开口问道。
太后颔首,慢条斯理道:“舟儿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前些日子我叫慧白大师算了一卦,慧白大师说弱冠之前必须成婚借运,方可延长寿命。”
薛夫人一喜,以为自家女儿和李轻舟的亲事终于要定下来了,“是了,世子今年都十八了,是该定下来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太后听她这语气就知晓她误会了,便又接着道,“慧白大师说永乐侯府五小姐是舟儿的命定之人。”
什么,薛夫人怔愣住了,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姑母,您不是说想让晨儿嫁给世子吗。”
太后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虞,“我是说过这个话,可随着孩子长大了,舟儿他不愿成婚,这事我是不是也同你提过。”
薛夫人是知道李轻舟不愿意成婚这事的,可现在不愿意将来总是要成婚的,那人选自然是晨儿了,哪里冒出来永乐侯府家的小姐。
“这,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以为您认定了晨儿,那世子总有一天会妥协的呀。”
“晨儿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喜欢。但这件事还是以舟儿的性命为主,你也早为晨儿作打算罢,到时候我这个姑祖母也会给她添一份厚厚的嫁妆的。”太后道。
整个汴京哪个高官夫人不知道薛秋晨是要嫁给秦王世子的,这李轻舟要娶别人了,薛夫人一时接受不了。
薛家虽是国公府,可没有实权,全因着是太后的娘家才这么风光。可太后一旦去了,下任帝王会不会削爵谁知道呢。秦王府有诏书,那可是丹书铁券般的存在,太后故去,还能背靠秦王府。
“要不,晨儿和永乐侯府五小姐一起嫁进秦王府也行啊,一个为世子妃,一个为侧妃。”薛夫人想了一会儿想出了这个办法。
其实太后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奈何拗不过李轻舟。定国公虽是她的娘家,可哥哥到底故去了,薛家如今是侄儿当家,到底隔了一层。
而且人心有偏颇很正常,李轻舟在她膝下长大,是如今的薛家人比不了的。
“不必再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定,以舟儿的性命为主。既然慧白大师说了永乐侯府五小姐是舟儿的命定之人,世子妃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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