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云接过李燕音手中的帕子,又拿新的帕子细细擦过她的手,还对杨如期夸赞道,“五小姐心细。”
杨如期陪着李燕音聊了约莫三刻钟,房嬷嬷才提着食盒姗姗来迟。
“都忙着宴席呢,老奴自个动手下了两碗面,公主尝尝,”房嬷嬷将面搁在桌子,又接着说道。
李燕音早饿了,拉着杨如期赶快用饭。
等她们用完搁下筷子,芳云适时叫了宫女撤下,又给她们倒了茶水。
李燕音今日起的很早,这时候吃饱了就犯困,她打了个哈欠,“也不知还要多久,我能不能先睡了。”
此时已经戌时中了,靖安侯府灯火通明,宴席那边喧哗声四起,且还早。
“至少还得半个时辰他们才能放了表哥回来与公主洞房花烛夜,”杨如期笑了笑,打趣道,“公主莫不是等不及了。”
李燕音脸蛋羞得通红,睁着双目瞪着杨如期,这会儿也不困了,啐道,“你竟也学会了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我不说了,你可别恼我,”杨如期道,李燕音已经嫁进靖安侯府了,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她的家人,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我怎么会恼你,说起来我如今可是你嫂嫂了,平日没什么事可得多来找我玩。”李燕音不也傻,靖安侯府上下都对杨如期很是疼爱,她初嫁进来,与杨如期关系好也能让温家人对她印象好。
杨如期扯了扯帕子,做出沉思的模样,“我倒是不怎么爱出门。你若想见我,差人来府上通传就是。”
“我这几日还是会来的,你和表哥的婚事已了,想必外祖父和舅舅马上就要回北界了。”
“不知道外祖母和舅母谁会留下。”杨如期盼着是阴氏留下,毕竟舅母余氏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李燕音听了这话也在想这事儿,她比较希望是靖安侯夫人留下,毕竟一直以来隔辈亲,靖安侯夫人一看便是不会磋磨小辈之人,这婆婆余氏就不一定了。
不过她也不怕,她身为东晋公主,尊贵之躯,谁敢磋磨她。
转而说了别的,叫杨如期明日一定要来侯府,她给侯府里的人都准备了礼物,也给杨如期准备了。
说着还让杨如期帮忙参考她选的礼物合不合适。
杨如期按照外祖父他们的喜好认真地给李燕音提了建议,李燕音是个急性子,当下便让芳云按照杨如期所说的改动。
明日新人是要敬茶的,所以杨如期本来就会到场的,到时候她也要改口叫李燕音嫂嫂。
两人谈论的起劲,一转眼宴席就快散了。
老夫人身边的翠黄找到白玉阁来了,问杨如期今夜回不回永乐侯府,若回的话,老夫人她们现下就要回府了。
李燕音叫杨如期留下,但她想侯府宴席散了也还有的忙,岭南温家的人也都歇在府上,还是回永乐侯府的好。
翠黄在门外等着消息,杨如期安抚了李燕音便带着房嬷嬷出了新房。
到了正院,房嬷嬷便派人去叫了银红她们一起回侯府。
看在杨如期的面子上,阴氏亲自送了永乐侯府众人上马车。
杨侯爷喝的酩酊大醉,老夫人脸上也笑开了花儿,因着与靖安侯府是亲家,杨侯爷和老夫人今夜坐的是主桌。与薛家,颜家,董家,温家等都是坐一块的。
也许在他们心中能够坐在同一桌上就代表着地位相同罢。
几日后,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就要回北界了,外祖母阴氏选择留在汴京。
二月底朱吉中了贡士,朱家又请了吏部尚书夫人上门做说客,温彤怕了贺柔一哭二闹,决定给朱吉一个机会,若是来年春闱高中进士,便将贺柔许配给他,这也算是两全其美。
进入三月,天气渐渐回暖。房嬷嬷安排碧蓝她们几个将炭盆手炉还有挂在门上的帘子都撤了。
杨如期的身量又长开了些,看着更像一个大姑娘了,去年夏天的衣衫统统短了两寸。
碧青替杨如期新量了尺寸,开始整理箱笼,穿不了的衣裳拿出来处理掉,再找了新的缎子裁制新衣。
银红穿过游廊往听雪阁去,小丫鬟们正在扫地见到银红甜甜唤了声,“银红姐姐。”
银红笑着应了,脚下不停没一会儿便到了,她张望了几眼,瞧着杨如期坐在窗边,目光专注,就连忙上前唤了声,“小姐。”
杨如期放下手中的帕子,侧过头,看见银红温然道,“怎的了。”
“小姐在瞧什么呢?”银红笑嘻嘻问道。
“呐,碧紫新绣的帕子,”杨如期拿起帕子递给银红。银红接过看了看针脚,憋笑道,“有进步,怎的这飞鹤的翅膀不用施毛针?”
“我也是说呢,碧紫说她学了新的针法,我瞧了半天愣是没瞧出来用的是什么针法,”杨如期嘴角扬起,顿觉好笑。
银红也没瞧出来,便也不纠结了转而跟杨如期禀报道,“姑奶奶家表少爷来了。”
“是去翠竹院了?”杨如期问道。
银红点了点头,“好像是被人给打了,听她们说,表少爷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等会可要派人跟在表少爷后头瞧瞧?”
上回老夫人去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