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期听完露出明了的表情,“看来,那个姑娘果真就是意姨娘的人,杨少文自愿跟那个姑娘见面的,祖父要查也只能从那个姑娘哪里下手。”
银红不禁莞尔,“意姨娘这招美人计使得好。把自个摘出来了,只是这位姑娘不知道从何而来,又会不会被抓到。”
这正是杨如期疑惑的地方,难道意姨娘不怕这位姑娘留下蛛丝马迹吗。
这件事从头到尾,她只是派人偷偷跟着,并未插手,也没有去姑娘住的那个村子里询问。
若是查起来,被人瞧见也是不妥。
“西市鱼龙混杂,每日进出的人不知凡几,而且大多数都是农民做点小生意,不敢瞎说也不愿惹事,祖父注定寻不到这姑娘的身份。”
“那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银红眼里含着微笑,这也算成功了一大步。
杨如期点头,说到底意姨娘怎么找来的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又是什么身份,会不会被找到,也不重要了,她只要结果。
意姨娘不想镜花水月一场空,自然会安排妥当的。
怡红楼
一位打扮富贵的公子,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厅堂中央的台子上,几位舞女穿着轻纱跳舞,婀娜多姿。周围一圈的桌椅上坐满了男人,有穿着青布衣裳的,也有穿着绸缎的。
皆一边喝酒一边色眯眯地盯着台上跳舞的女子们。
一楼的管事嬷嬷瞧见云公子,立马殷勤地上前,“哎呦,这不是云大公子吗,好些日子没见您了,不知您这次大驾光临想要听曲的,还是唱歌儿的,还是跳舞的?”
云公子五官平平,右边脸上还长一颗大痣,远看还好,近看就有些吓人。
他昂起头:“就上次那个弹琵琶的吧。”说完脸上带着意犹未尽,回想起那女子的美味。
嬷嬷顿了一下,立刻讨好地笑道,“真是不巧,念儿姑娘被人给赎出去了。”说罢凑上云公子的耳朵,小声道:“其实念儿姑娘被昨日一位少爷给失手毁了容貌,如今丑陋无比,公子看了准倒胃口。”
“我给公子换一位,唱歌儿的,才及笄,也是个雏儿呢。”
说完嬷嬷退开了,笑意吟吟。
原本有些失望的云公子,立即就喜笑颜开了,眼里闪着色欲,“那就她了,带路。”
嬷嬷:“哎,哎,只是这价钱。”
云公子大手一挥,将钱袋往嬷嬷手上一抛,嬷嬷立刻笑的合不拢嘴,“来人,带云公子去情儿姑娘房间!”
等人走了,嬷嬷打开钱袋,沉甸甸的,依旧是一百多两。嬷嬷心想,这云公子虽然才来了两次,可出手大方,一次给的银子抵有些少爷们好几次了。
财神爷可得多来啊。想起念儿,嬷嬷还觉着有些可惜,那身段和脸蛋和头牌之一的怡儿不相上下,虽然年纪小了些。
小小年纪竟然凑够了赎身的三千两,也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要是留在楼里可不止能赚三千两。
算了算了,这开门做生意也得守诚信,既然钱交了也两清了。颜色好的姑娘不可多得,日后还是要从别处多挑些漂亮姑娘来好好培养。
有些人的命如草芥,比奴才还不如,死了或是消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怡红楼的姑娘们,大多都是被家里人卖了的,辗转各地最后到这里,大的不会超过十二岁,小的一般也就四五岁。
好处是能吃饱穿暖,坏处便是只要及笄了就要被迫接客,除非天赋异禀以及容颜身段姣好,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听曲,这样的姑娘可以短暂地保住清白。
闯出名声的姑娘,若是有公子少爷或官家老爷欣赏才情,请人到府上表演,这样的姑娘嬷嬷们会敬起来,不让她们接客。
统称为“清倌儿”。
另一条路,也是许多姑娘们能走的路,就是哄好这些客人,让他们愿意为她们赎身,或做妾或做丫鬟。
总之,想要自己赎身那是不可能的,三千两,开张后的姑娘们每月月钱只有二两,因为楼里提供吃喝住行。月钱少的可怜,等攒够三千两,一分不花,需要十年,十年以后青春不在,容颜早已衰败。
漂亮的姑娘们,还有出头之日,因为她们一般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个地主,时不时能收到赏钱和首饰。
那些容貌平平的只能接待平民百姓,靠自己一点一点积攒了。
也有愿意留在怡红楼的老姑娘们,她们或是没有地方去,或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又或是心死,拖着残败的身子一日混过一日。
每个人的命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那些跨越阶级的永远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很多时候自以为的成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你的命你的路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杨少文的屋里,一切正常,只是在枕头下搜出了一条手帕和一封信。
手帕上绣着花儿,一看便是女子的。白氏拆开信,字迹是杨少文的,上面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她心里一咯噔,文儿这是喜欢上了哪家小姐?
拿着手帕和信回了正屋,杨义良也到了。
杨侯爷劈头盖脸骂了杨义良一通,才拿起帕子和信,帕子材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