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柳文竹即将参加春闱。杨如期这几天就为这事担心,甚至还想过透题,不过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对别的学子不公平。
最后,杨如期还是写了一封包含考题在内的温习清单,让夏生传给柳文竹,希望他在这几天内多多温习那几个考题。
二月初,巧儿羊水破了,进了产房。杨义武在院内守着,白氏在屋里守着。听着巧儿的惨叫,杨义武焦急万分,祈祷是个儿子,平安落地。
老夫人在翠竹院等消息,一个通房生孩子还不配她亲自去守着,不过也盼着是个哥儿。
听雪阁。
小丫鬟来禀报时,银红刚好也在屋里,杨如期听到巧儿正在生产,只平静地吩咐碧绿赏了小丫鬟。
见小丫鬟领赏下去了,银红便问,“小姐,你说巧儿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杨如期抬头看了银红一眼,“是个女孩”。银红惊讶,“意儿姑娘的秘方不管用?”
“你可记得,她之前问你,这要男胎秘方干什么用?”杨如期低头轻抚着自己袖口边上的银丝线。
银红皱眉,“是问过这个,奴婢当时以为她是怕我们拿去害人,毕竟这个方子用上了就只能怀一胎,所以奴婢跟她说是给通房丫头用的。”
杨如期嘴角微扯,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意儿姑娘是个聪明人,她与夏生是旧识,你通过夏生与她做交易,她就知你是永乐侯府的丫鬟,她也会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的。”
银红琢磨了片刻,立即就想通了,“怪不得让她给二少爷下药,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原是早就想好了,也要进这永乐侯府享富贵。”
杨如期并未接银红的话,微微垂下的眼眸中却是不经意的闪现一缕深思,“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她走她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意儿不是巧儿,妓院里的女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们是螳螂,焉知后者会不会变成黄雀。
银红小心地看了一眼杨如期,杨如期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那夏生那边?”
杨如期冷淡道,“她若再纠缠,我必然会让她后悔的,你照着原话传给她就是。”
银红应了声,知道小姐听这话是动气了,麻利地退下了。
戌时初,小丫鬟才来报,生出来了,是个女娃娃。
杨如期一点也不意外,倒是碧绿几个丫鬟又见识了一遍自家小姐神机妙算。
丁香院。白氏看着稳婆怀里抱着的女娃娃,有些不快,不是说用了生男胎的秘方,这怎么是个女娃娃。
杨少武也有些失望,不过看着稳婆手里的小娃娃,头一次当父亲,还是很高兴的,他上前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瞅着皱皱巴巴的娃娃,有些讶然,问白氏,“母亲,我出生时,也这么丑吗?”
白氏见杨少武挺高兴的,也露出点笑容来,听见他这话,笑着回,“是啊,刚生出来的孩子都是这么丑的,养养就好看了。”
杨少武小心翼翼地抱着,有些爱不释手。白氏叹了口气,罢了,孙女便孙女吧,随后吩咐春花给众人赏钱,又进内间安置巧儿。
巧儿醒来时,听丫鬟说是个女孩,不敢置信,吵着闹着说有人换了她的孩子,最后丫鬟去请了正院白氏半夜起身警告了她一番,才安生下来。
次日请安时,白氏提起巧儿如何安置的事情。
“二嫂还不抓紧给二侄儿安排一门亲事,咱们这永乐侯府都快要成为汴京的笑话了,”杨义琴嘲讽道,她现在看白氏哪哪都不爽,原本想着让炎儿去接近杨如心,到时候杨如心愿意嫁,父亲还能说什么。
可是她这个二嫂,防得很紧,邀她赏雪品茶十回九回推脱有事不来。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二嫂看不上她儿子。这时候自然上赶着奚落,未成亲庶女已经有了,汴京谁家不知,还妄想着有好岳家呢。
白氏面沉如水,心里恨不得挠花杨义琴的脸,这番话只能硬生生受着。
老夫人虽不快杨义琴这时候落井下石,但却是说到点子上了,“孩子们先退下吧。”
杨如期带头起身,行礼告退,结果是什么她早就知晓,这过程也没什么好听的。杨如心杨如萍郑秋接着离开。
出了院门,郑秋叫住杨如期,“五姐姐,我们去六妹妹那儿画花样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杨如心瞪了一眼郑秋,眼神里说着你叫她干嘛。杨如期冷淡了看了一眼郑秋,径直转身,不作理会。后面传来杨如心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你多嘴,没看人家那不屑一顾的样子吗,你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别拉我做筏子。”
说完,拉着杨如萍走了,郑秋咬着唇,恨恨的看了一眼杨如期的背影,马上跟着去丁香院哄杨如心。
殿试成绩出来的那一天,阳光正好。听雪阁的小院子里的一丛白色山茶花一夜之间都开出了花苞,眼见没几天就开花儿,赏心悦目的很。
正午用过食,杨如期在小院子的石桌上一边下棋一边等消息。房嬷嬷站在廊上,看着沉静的少女,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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