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纪山一下子来了兴致:“大哥,你见过这位娘子?在哪里?哦,我知道了,定是在杏花楼!要么就是楚腰阁!”
纪山名字里有个山字,长相却不伟岸,尖嘴猴腮的,有些猥琐。
按说纪家年轻一辈的子弟如此不堪,他们早该走下坡路了,奈何纪家不重男儿重女儿,家里出了好几个出色的女子。
镇国公的继室夫人就是这纪邱的姑姑,这暂且不说,纪大人另一个妹妹是当今四妃之一的贤妃。
贤妃的儿子,就是七皇子,储君有力竞争者之一。
因着这层关系,纪氏才一直讨好大长公主,若大长公主府、镇国公府、纪家同时站在七皇子身后,其他的皇子哪里还会有胜算!
可七皇子虽然仁厚,却也糊涂没主见,前世若非因为他,与北丹的战事也不会输得那般惨烈。
墨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小公爷的祖父、父亲和几位干叔叔接连战死。
墨家的几位夫人面对压境的敌军,没有悲痛也顾不得胆怯,而是披上了夫君的战甲,拼尽最后一分力气护住了身后的城池。
而当时作为燕州州牧的纪大人,跑得比谁都快,回来后却将罪责都怪到了墨家军头上。
还在京城的小公爷见到家人的棺材一个接一个被抬回来,不顾七皇子的反对,执意奔赴战场。
七皇子觉着他身体有疾,不可能赢下次战,极力劝说官家不允墨归出战。
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官家允了墨归的请求,只是调派不出那么多兵马,让墨归带着墨家军余部先行赶赴战场。
那一战,简直是个奇迹,只有几千人的墨家军却搅乱了对方数十万大军。
北丹首领受到重创,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大奉就此换来几年的太平。
可这太平的代价就是墨家军尸骨永埋边关,没有一人活着回来……
沐云书若是没有与墨老夫人和墨家的几位夫人相识也就罢了,可知道她们都是那么善良可爱之人,想到这个结局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虽是一个普通百姓,却也知国在,她才会在。
纪家啊,这个大奉第一祸根,到底如何才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沐云书那冷冽的眸光落在纪家兄弟身上,让纪山惊了一下。
他眼睛亮了亮,对兄长纪邱道:“呦,还是个烈性子,不似暖香楼里那些姑娘无趣,这款我喜欢!”
他说的这些地方一听就是那种风月之地,翠玉哪能容忍对方如此轻贱自家小姐,将沐云书护在身后,气愤地对两人道:
“你们休要胡说八道!我们小姐不认识你们,两位公子请自重!”
“翠玉,不要理他们,咱们走!”
沐云书不想与这两人纠缠,与癞皮狗讲道理的人脑子定是都被狗吃了。
她如今还是一颗在努力孵化的蛋,没那么蠢会去硬碰这些石头,于是拉上翠玉转身便走。
“站住!”
纪邱却没那么容易放沐云书离开,三两步堵住了沐云书的去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眼睛有些迷离,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着:
“小爷我一定见过你,一定见过!你是哪个楼里的姑娘?是乐姬?清倌人?还是……”
纪邱越说眼神越暧昧,甚至想伸出手去触碰沐云书的脸。
沐云书眸色一寒,也没有躲避,而是趁着纪邱贴过来的时候用力踹在了他的小腿骨上。
即便沐云书没有功夫,踢在这个地方也足够让纪邱吃一壶了。
纪邱果然陡然变了脸色,酒都清醒了几分,弯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道:“臭婊子……竟敢踢我!”
纪山见大哥被打,一把扯住了挡在沐云书身前的翠玉,用力将人甩到了石柱上。
“翠玉!”
沐云书惊呼了一声,紧张地想要将人拉回来,可纪邱腿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一下子捏住了沐云书的手腕。
“竟敢打我,你好大的胆!”他眼神在沐云书身上游移,终于在记忆里找出了关于沐云书的画面。
“是你!”他想起来了,面前这个气质清冷的美人儿,是马球会那日在半山亭附近见到的那位小娘子。
那时他为了找鄂君颜,被这小娘子骗去了半山亭,回来后人就都不见了。
这女人说不定是鄂君颜的情人!
他与鄂君颜斗了这么久,没有一次真正的讨到便宜,若是能玩一玩他的女人,不知会不会让那总是一脸笑容的男人发疯发狂!
思及此,纪邱已经不去管现在身在何处,将沐云书扯过来,伸手捏住了沐云书的下巴。
“啧啧,鄂君颜那小子还真会享受,你这一款的,小爷我还真没碰过!”
“你……你放开……我家小姐!”翠玉被刚刚那一下撞得七荤八素,想站起来去救沐云书,却被一旁的纪山捏住了脖子。
“老实点,不然我就叫所有人都知道,是你们小姐勾搭我们兄弟!”
沐云书知道现在不能喊,把人引过来,坏的是她的名声。
眼底凝上了一层寒霜,她的手缓缓探向腰间,正要去摸藏在腰间的利器,耳边却响起一道破空声。
她只觉脸颊被一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