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刚拔出武器,月色下,突然出现一柄锋利的缨枪,将靠近慕笙的人一击击飞。
慕笙一愣,看着乍然出现的谢珩,她内心居然比自己莫名被人追杀还要吃惊。
不过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她回过神来了。
两人明明没有过任何合作的先例,却奇迹般地配合地格外默契,这也是慕笙第一次看见谢珩舞动自己手中长枪的样子,比她想象中要更让人惊艳绝伦!
哪怕这时他手上的长枪只是一根极为普通的缨枪。
而有了谢珩的加入,虽然过程也并不容易,但还是将眼前的人顺利解决。
慕笙留了一个人,掀开对方脸上的黑布逼问,“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对方却开始咬自己的嘴唇,谢珩连忙去掐他下巴,只听见咔擦一声,对方的下巴被卸了下来,但是遗憾的是,还是晚了一步。
对方服毒自尽了。
慕笙内心的疑惑更深了。
是谁下了这么大的手笔要杀自己?
就在慕笙不解之际,身后的谢珩却突然跪坐在了地上。
她回过神来,连忙朝着谢珩那边飞奔,“谢珩,你怎么样?你的腿怎么能站起来,还有你的武功……”
谢珩先前不是内力全失,武功尽废了吗?
而且他的腿也没有完全恢复,强行站起来的话……
慕笙连忙去掀他衣摆下的长袍,这一看,果然已经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下,滴落在地上不一会就汇聚成了一滩……
慕笙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拖着这副身躯完成这么多的动作的,此刻她也终于看清他在月色下血色尽失的脸。
谢珩也在这时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慕笙连忙将他扶到一处僻静之处伸手给他把脉。
可这一把不要紧,她发现谢珩的脉象,乱地让她心惊!
她发誓,她两辈子加起来,看过上万个病人,都没把过这么乱的脉象!
“谢珩,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脉象会这么奇怪!”
可谢珩现在却压根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吐着血……
慕笙只能从空间里拿出银针扎到了他几处的脉象里,暂且稳住了他的情况。
她替他扎针的时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猛地撕开了他腿上的衣服,看着上面的针眼,忍不住大骂了一句,“谢珩!你他妈疯了!不要命了吗!”
他居然用这种禁术一样的方法强行逼出体内潜力,让内力暂且恢复且感受不到疼痛。
可是时间过后,脉象大乱,真气逆流,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能根据师傅教的方法暂且稳住他紊乱的脉象。
但是效果并不怎么好。
好在真气逆流的情况总算是稳住了,随后就将他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慕笙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额头已经出了一大片的汗,连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只是还没让她松一口气,谢珩的身躯突然开始在睡梦中剧烈颤抖。
“冷,好冷……”
慕笙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过度失血以后的症状。
她立马从空间拿药出来喂给他,见他蜷缩着,便又买了被子将他裹起来。
只是谢珩还是冷地发抖,不停说着胡话,慕笙想再拿一床,只是才刚抬手,就被他猛地握住手拉了过去。
“大哥……父亲……阿九好累……”
“父亲,阿九不想当将军了……阿九不想当了……我们都错了,我们都错了……为这样的国家牺牲,一点也不值得,你们死地太冤了……太冤了……”
“带我走吧……就这样带我走吧……”
睡梦中谢珩一边说着话一边流泪,情况丝毫没有好转,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他的求生意志太低了,慕笙甚至怀疑他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求死,因为他抓着慕笙的手力道很重,他将自己当成了他的父亲,迫切地哀求着他们将自己带走。
慕笙侧头看着他痛苦的眉眼,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
他的指尖冰冷如铁,即使有温暖的鹅绒被包裹也丝毫产生不了温度。
他的心,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在常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已经逐渐腐烂,溃脓,坏死……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怀着一腔热血的少年将军,那个曾经举着手中长枪在烈阳下宣誓要做忠义侯的少年。
此刻却蜷缩着身躯,像个无助的孩童一般,一遍遍地说着,我不想当将军了,我不想当了……
慕笙鼻头一酸,伸手握着了他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靠着他,尽力地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不当就不当了,不要就不要了,可你还不能死,听见了吗,不许死!”
“谢珩,我不许你死,一切都还没结束……”
“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还要给你父兄平反,洗刷他们的冤屈,所以你要坚强一点……”
“阿九,坚强一点……”
哪怕再痛苦,也要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