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圣姑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仍悠闲品茶。
一行教众捧着几盆炭火放在正殿角落,温暖很快驱散了殿内的阴寒。圣姑垂首啜了口茶,才冷声道:“教主可是多年未曾来过正殿了。”
“圣姑将这里打理得很好,本座也无需再来。”惊槐话音刚落,人已坐在圣姑身侧的木椅上。
“听闻特使未曾回教?”圣姑平静地道,“教主也有失策的时候。”
“是啊,失策了。”惊槐从怀中掏出一本黑皮书来,正是催眠秘术全本,将其扔到圣姑怀中,“她果真不负本座所望,至于要不要修习,端看你自己了。月神教别的没有,优秀男子倒是不少的,圣姑大可放心挑一个。”
全本后文是什么内容,他也是有幸瞧见了。
圣姑将手拢在袖中,任由秘术全本滑落在地:“教主可曾后悔?”
惊槐有一瞬的惊愕,然而很快便反应过来,转笑道:“原来圣姑早已解了这遗忘之症,抑或是从一开始便没失忆过。老教主打断你的腿,怕不是因为你与囚奴私通吧?”
圣姑却不答,只是问道:“教主可曾后悔?”
“若你指的是将她带入教中,自是不悔的。”惊槐站起身来,似笑非笑道,“若是指让她找回记忆,本座也是不悔的。”
惊槐的身影如来时一般消失,只余下他带笑的声音:“情爱一事,最不由人,本座早已受教。”
“本座倒是颇想叫你一声岳母大人。”
圣姑闭眼,一声叹息轻到几乎听不见。
月神教的人啊,都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常玉山。
青石小路,清澈小溪,一草一木似乎还是先前的模样。
两栋木屋前头站着个灰裙的中年女子,女子手中端着簸箕,正在收拾晾晒好的鱼干。
许香薷牵着沈祝恭的手,唤道:“香姑。”
香姑身子微微一颤,抬头看来,便见到含笑的许香薷。她手中的簸箕不由得松开,眼中含泪,语不成句:“姑娘、你可……”
“哎呀!”只听一声娇俏的喝声,原本安安分分站着的沈祝恭身形快速移动到香姑身前,双手上举,恰好接住了掉落的簸箕,里头的鱼干一只未落。
“好险好险。”沈祝恭将簸箕轻轻放在地上,拍着胸脯嘀咕着。
香姑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见此愣了好半晌,才问道:“这是?”
“香姑您好,我是沈祝恭。”沈祝恭笑眯眯地道,声音分外软糯,“哥哥常常跟我提起您,还说您抱过小时候的我呢。”
香姑略回想了下,脸上的迷茫转为惊喜:“是小祝恭啊,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沈祝恭以往如此乖巧都是为了讨要好处,现在在荆芥的教导下也懂得些礼貌。许香薷先前也问过沈祝恭为何会听从荆芥的话,她却神神秘秘地说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捂着不肯透露。
明明是煽情的场景,被沈祝恭这样一闹腾倒是变得啼笑皆非。此时正是晌午,香姑见沈祝恭一脸憧憬地瞅着那些鱼干,中午就做了好几道鱼干菜,吃得沈祝恭一口一句甜话,喜的香姑嘴巴就没合拢过。
午饭过后,吃饱喝足的沈祝恭自是去午睡了。许香薷便拉着香姑一起去了后山的小亭子里,诉说这三年来彼此的生活。
说到她的身世时,香姑也不由得直叹缘分,两人商议着过几天等荆芥回来,便一道去要灵谷看看,顺便把老头子的坟头修葺一番。
关于圣姑的身世许香薷并没提,只将她去外海大陆的经历简略说了说,说到那些傀儡大军的时候,香姑也是跟着吸了好大口冷气。
“胸口的上可好了?”香姑最担忧的还是许香薷的身体,“那柳念听你说着倒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她的话怕是不可全信。”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防范着些好。”
许香薷被强行请到月神教之后,武林盟主决选大会照常举行了,彼时六杀僧人本是想杀了荆芥以解私欲,中途被玉涯子赶到拦了下来。
许是李一贵寻子心切的缘故,这一届的决选大会他仍旧力挫群雄,继续连任盟主,对外寻找李顺笙的任务也从未停止过。
李一贵除了护子成性之外,倒是个正值可靠的盟主,风云大陆在他的治理下一直仅仅有条。丰达城的动乱是由荆芥大力安抚下来的,为此李一贵还将满城的管辖权交给了他,并准许他建立门派。
香姑说的这些都是荆芥不曾对她说过,而荆芥也确实利用这一特权建立了个新门派。
香姑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他建的门派名叫守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