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下思秋崖的蛊虫,此时正在她们的脚下连成通往对面的路。
她们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对面传来声响,听声音怕是有好大一群人。
“你们且在此候着,我前去探探。”
“不可,我等奉命保护特使,自是不能干等着的。”
来人正是荆芥他们,只是他们在自顾说着,仿佛并未看见她们一般。
走到近处,蛊姥姥手中烛台照亮一方天地,荆芥眼中的焦虑也一览无余,但他却毫无所觉。
荆芥看着眼前的两条路,左面是悬崖峭壁,右面是拇指细看不见头的钢索。略一思索,他便道:“我去右面,你们往左面走。”
四个隐士本想分成两队,可那钢索怎么看都危险,他们轻功造诣不够,怕是坚持不了太久,便只能放弃。
荆芥踩在钢索上,初上时只觉罡风铺面,险些让他脚下打滑。他稳住身形,注意着周遭是否有异常情况。
这里本就诡异得很,他们一路行来已经遭遇了无数陷阱,没想到这地道之后竟然连通着另一个悬崖峭壁。想着蛊姥姥把许香薷带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荆芥就焦灼不已。
他们分别的太久了,他十分惧怕再一次失去许香薷的消息,所以他最终还是没安静等着,前来寻她。
钢索下是万丈深渊,浅白的雾气让底下的场景并不十分真切,荆芥根本没兴致停下来欣赏。
教众和荆芥都以为自己还在万丈深渊上方前行,但在许香薷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许香薷道:“是失传已久的幻阵。”
“不错。”蛊姥姥赞赏道,“没想到你对阵法也有研究,这幻阵是你娘布的,普天之下还会幻阵的也不过一两人而已。”
“他们什么时候能出来?”陷入幻阵的人不能强行唤醒,只能等他们自己突破。
蛊姥姥道:“这幻阵跟玉涯子的问心门是一样的,只有看透了自己的心,才能走出来。有的人只要一刻钟,有的人一辈子也醒不来。”
两人越走越近,许香薷从荆芥身旁路过,微风将她的一缕长发撩起,轻轻打在荆芥的肩头。
荆芥先是有些迷茫,而后惊喜道:“香薷?”
许香薷一惊,以为荆芥醒了,再一看,荆芥却朝着左边虚空说道:“你为何穿成了这样?”
蛊姥姥绕过这群人,道:“走吧。”
许香薷跟在后头:“前辈……”
蛊姥姥头也不回地道:“求情就不必了,这幻阵便是我也解不了,他们自己硬要闯进来,怨不得旁人。再者,若是能过这问心门,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蛊姥姥看出许香薷和荆芥并非侠侣后,便也不怀敌意了,她把许香薷带到之前的那个会客厅去,厅中几个女子正在闲聊。
蛊姥姥给他们一番解释后,问起正在绣荷包的小姑娘:“婉儿,那娃娃醒了吗?”
“醒了醒了,正吵着要找姐姐呢。”婉儿吐了吐舌头,站起身给许香薷鞠了一躬,诚恳道,“姐姐对不起,是婉儿错怪了你。”
“姐姐!”斜里跑出个胖团子,一把抱住许香薷的大腿,委屈道,“他们说姐姐有侠侣了,是姐夫来了吗?”
许香薷扯开沈祝恭,黑着脸道:“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他姐夫!”
沈祝恭又扑上来:“那姐夫来了吗?”
许香薷扶额:“没有。”
“那他们说的侠侣是谁?”沈祝恭玩着小手指,很是可怜的样子,“姐夫让我看着姐姐,不要你找别的侠侣。要是姐姐找了别的侠侣,姐夫就再也不给我买好吃的了。”
“再吃你连嘴都胖的看不到了。”许香薷忍不住毒蛇,“还有,小小年纪,别老想着做惊槐的狗腿。”
沈祝恭低下头:“哦,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沈祝恭又问:“那……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人在幻阵中,是感受不到具体时间的,而且少有人能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幻阵。
幻阵中,荆芥最终杀了蛊姥姥,当他满手鲜血地站在站在许香薷面前时,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厌恶。
“荆芥,你杀了人。”许香薷向后退了一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你真脏。”
荆芥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雷炸了一般惊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香薷?”
你……又不要我了吗?
许香薷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她背过身,朝着远处走去:“三年了,你我都已变了太多,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乖巧的荆芥,我也不是你的香薷。”
“不!我不走!”荆芥想要上前抓住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将她狠狠揉进怀里,亲吻她,爱抚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可是最后,他还是垂下了双手,默默跟在许香薷身后,做一个被抛弃的影子。
许香薷不再跟他说话,她把他视为无物。
又是几年过去,荆芥看着她行走江湖,跟三教九流交谈,和武林前辈论道,闲暇时还会在书房写上几本小说。
每本他都看,小说里的主人公们幸福快乐着,他将自己和香薷代入其中。
他总想着,就这样白头到老也是好的。
可是没过多久,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