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在程家那几年,其实恭叔对自己还算不错。
比如当程清瑶故意惩罚她不让她吃晚餐的时候,恭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她送一碗面或者牛奶;比如当新月还梗着一口气就是要跟程清瑶硬碰硬的时候,他会提点自己几句,让她适时服软。
比如,当初程清瑶顶替自己的名字,将她的作品占为己有又怕被人揭穿,于是干脆将她的手弄折的时候,是恭叔在医院中照顾自己,也是他帮自己求情,让程阳山不要将她送到某个什么都没有的国家去。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所
以当恭叔开口让自己去一趟医院的时候,新月也没法跟拒绝其他人一样拒绝他。
“二小姐,其实这些年先生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路上,恭叔对她说道,“公司的效益一直不是很好,先生的压力很大,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分担。”
“大小姐之前一直都不愿意结婚,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跟台瓦的陶公子定下来,但没过几天就又散了,台瓦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半个月前,公司的骨干又走了好几个,先生听见消息后怒火攻心,就一病不起了。”
恭叔的话说着
,声音中不乏怜悯和嘶哑。
但新月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冷漠。
恭叔看了看她后,又看了看前方的路,低声说道,“二小姐,我知道您心里对先生还有怨恨,但不管如何,他是您的父亲。”
新月没有回答,只闭了闭眼睛。
病房很快到了。
还没进去,新月就听见了程清瑶的哭声。
那凄惨的声音让新月甚至以为程阳山是死了。
直到她推门进去,程阳山还好好地坐在病床上,程清瑶依旧在抹着眼泪,她母亲就在旁边,双眼也是一片通红。
这画面,新月进去似乎不太合适。
毕竟他们一家三口看上去其乐融融如此和洽,自己进去的话,算是什么?
就在新月准备不动声色的退出来时,程阳山却是看了过来。
在看见新月的这一刻,他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眼睛也用力眨了眨。
不等他说什么,程清瑶和她母亲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新月!”
叶舒第一个上前来,脸上是一片热切,“你可算来了,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说忙,今天终于出现了。”
她的话,让程阳山的表情顿时暗沉了几
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而新月也在叶舒“热络”的带领下,走到了他的病床前。
“你不知道,你父亲已经念叨你许久了,现在你……”
“叶舒。”
程阳山有些淡漠的开口,也打断了叶舒后面想说的话。
叶舒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红着眼眶看着新月。
新月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那个坐在病床上,似乎真的有几分感动看着自己的人。
照理说,她应该叫他一声父亲的。
但此时新月不想叫,所以在顿了一下后,她直接说道,“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