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昂”。
难怪他可以从芙宁娜的身上感受到一种诅咒的气息,原来如此。
但是,为什么?
诅咒芙宁娜和骗过天理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吧?预言中最后一幕的景象——水神自己孤零零的在神座上哭泣。”芙卡洛斯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她特意把他拉进来,就是为了向他坦白关于她计划的一切。
“要让预言‘看似’实现,我邀请了芙宁娜这位演员,来扮演预言中的水神。”
“在我的诅咒之下,只要作为神格的我还存在,芙宁娜便永远不会死,但也永远享受不到人类该有的幸福。”芙卡洛斯用平静的口吻说出了几近冷漠的话语,“她将被迫以这歌剧院为舞台,成为歌剧院真正的女主角,为了让预言看似实现而永远扮演‘神明’的戏份。”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你的审判庭叫做‘欧庇克莱歌剧院’了吧?”
并非是将审判当作享乐的戏码,而是因为——
这场“最后的审判”本身就是一出戏剧,一个用来欺骗天理的幌子。
虽然她的计划很大胆,但那维莱特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可是,那个芙宁娜终究还是人类吧。”
他直接问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身为人类的芙宁娜,却背负了扮演神明的责任,那么那些加诸于神明的磨损,岂不是也压在了她的身上!
“就算有漫长的生命,她精神上的强度也只是人类的水平而已。”
“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痛苦的折磨。”
“是啊,”芙卡洛斯也觉得这个办法很残酷,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后的方案了,“尽管芙宁娜是人类的‘我自己’,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向‘我’好好道歉呢。”
“这五百年对于她来说……是一场无比漫长、无比孤独、无比痛苦的……歌剧啊。”】
“很痛苦吗?没有吧?”芙宁娜从泡芙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如过去五百年表演的那样摆了摆手,强装镇定。
冷静……冷静点,芙宁娜,你不能自乱阵脚,要稳住……
对,绝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露怯了,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搁?!
演了五百年,别的性格不说,至少爱面子、逞强的个性已经融入到她本来的性格当中了。
只是吧,虽然她的演技不差,但现实可不是剧本……也可能是剧本,但毕竟都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繁杂的情绪还是打乱了她的心境。
再加上可以说是公开处刑的画面以及一旁芙卡洛斯心疼的目光,她的表演此刻显得无比的牵强和尴尬。
众人:O _ O……
其实吧,你就算现在哭出来我们也不会嘲笑你什么的,毕竟我们这边已经有小女孩儿要哭出来了——
星不再搞怪了,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但熟悉她的人就会发现,她的脸颊一抽一抽的,那是泪腺即将决堤的信号,不过被她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三只白团子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德莉莎很好的融入了分段。
——众所周知,声带的振动会把泪水震下来,所以热泪盈眶的人一般是说不出话来的。
就连还不怎么熟悉的前文明几人,此刻都有种“抱团取暖”的趋势。
——大家一起哭,那就不尴尬了。
而且人与人还是有区别的,不是所有人都是受理性支配的怪物(奥托:哦,我的朋友,你是在找我吗?)。
不过……算了算了,给你一个面子,就当没看见吧。
众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空间内一时间显得尤为安静。
霎时间,一抹尴尬的情绪从芙宁娜的心底直冲她的天灵盖。
(就好像你说了什么,但周围的人一句回应也没有,明明身处人群,却又格格不入……我都想哭出来了)
然后,她又缩回到芙卡洛斯的背后,默默自闭。
唔……好丢脸啊。
【画面逐渐变暗,视角来到了荧的这边。
她在触碰到芙宁娜的泪水之后,意识直接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
那是她包含情感最强烈、也是最不愿为人所知的部分。】
“等等,这是要干什么?!”芙宁娜又双叒叕从泡芙的身后跳了出来,“她该不会要看我的记忆吧?”
“按照枫丹地域的特性,应该是的,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十分“贴心”的讲解道。
“毕竟是在枫丹,泪水中本就包含了所有者的强烈情绪,而荧女士的水元素亲和力又不低。”
那维莱特十分硬核的为芙宁娜解释着,毕竟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类。
“通过触碰你的泪水来了解你的过去,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嗯?芙宁娜女士,你怎么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瑟瑟发抖的芙芙。
这次她没躲到泡芙的身后,而是直接把脸埋进了她的怀里,就像是——
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
“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原本就有事情想问芙宁娜,现在误打误撞的进入了她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