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德好不容易算完了一组数字,整个人的额头上甚至还渗出了汗水。
他起身,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道:“陛下,您看到了吧?”
其实,皇帝在一旁早就看得着急的不得了。
有几次,眼看着蒋明德的食指都要拨弄算盘珠子了,却迟迟不动手,看得人抓耳挠心的。
江河却是一头的黑线。
蒋公啊,蒋大人啊,算盘哪是你这样用的啊。
倘若在后世,让老师看到你这样使用算盘,教鞭都不知道要抽断多少根。
偏偏蒋明德还不自知,眼角还不停地观察着江河。
“陛下。”江河受不了啦:“不如,让臣试试。”
蒋明德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开了身子,心里却在想,臭小子还不服气?老夫的手指头是慢了些,可户部那么多官吏,有几个能快起来的?
速度稍快一些,不是算错,就是拨错珠子,事实已经证明,这个东西,它就不实用。
皇帝面无表情的点头,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这个东西是江小二折腾出来的。
江河先是拿起案牍上的笔,将那本账册上的数字都抄录了下来,不过,江河所写的却是阿拉伯数字。
蒋明德探过来脑袋,见江河鬼画符似的写了一连串。
不禁出声问道:“这是写的什么?”
江河头也未抬:“蒋公,这一本算下来太多了,我就算这几页卢山县的岁入吧。”
很快,江河便将卢山县的各项数字抄录完毕。
在皇帝与蒋明德疑惑的目光中,江河扫了一眼自己抄录的数字。
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
只见他大拇指与食指翻飞,仿佛舞者一般,不停地在算盘上旋转跳跃。
皇帝二人目瞪口呆。
这
这与刚才蒋明德拨打算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倘若说刚才蒋明德拨打算盘是一位牙牙学语的稚童,那么此时的江河便是百米冲刺的青年人。
完全不在一个维度啊。
就在两人震惊之际,江河已经算了出来。
江河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一万两千两百六十七。
“陛下,蒋公,卢山县的岁入,去掉衙门的俸禄,驿站支出,还有一些其他的损耗,钱粮折合总计是一万两千两百六十七两。”
“什么?”皇帝与蒋明德顿时愣住了。
皇帝倒还好,他平时接触的都是户部或者各部已经统计好的数值。
蒋明德却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蒋公,对不对?”江河轻声道。
蒋明德这才幡然醒悟,忙又从怀中掏出户部早已算好的账册,几经翻找,找到了卢山县那一页。
当他看到了最底下的数字,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万两千两百六十七两。
竟然丝毫不差。
他呆滞地抬头,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江河,最终重重地点头。
江河笑了。
皇帝眼神复杂,看向江河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外星人一样。
好半晌,才喃喃道:“蒋卿家,卢山县的岁入,户部要算多久?”
蒋明德苦笑,有了江河这个珠玉在前,陛下问起这个,也算是正常的。
可他实在是有些张不开这个口啊。
因为,户部单单算卢山县这一项,就要算半个多时辰啊。
这与江河一比,户部上下一干人等,简直就是吃干饭的。
白拿朝廷的俸禄,整日里混吃等死一般。
“至少要半个时辰。”蒋明德声音有些嘶哑。
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个时辰?
刚才江河用了多少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吧?
而且还算得如此准确。
蒋明德嗫嚅着,好半天才道:“陛下,老臣老臣”
最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皇帝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桌上的算盘,脸上露出苦楚的表情。
这能怨得了蒋明德,怨得了户部吗?
即便是这样,能说蒋明德对朝廷的事宜,没有尽心尽力吗?
不是人人都如江河这般妖孽啊。
皇帝吁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不怪你。”
江河也在一旁说道:“蒋公无须自责,算盘这个东西属于熟练了,便可事半功倍,乍一用,不习惯很正常。”
蒋明德苦笑不已,这算是安慰吗?
皇帝拿起江河写满数字的纸张问道:“你在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江河笑盈盈地说道:“陛下,您看,这是臣发明的数字,这个1代表的就是壹,2代表的是贰,3”
江河将阿拉伯数字给皇帝与蒋明德讲解了一遍,同时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了阿三,盗用你们的发明了。
经过江河一番讲解,纸上的数字,瞬间鲜活了起来,皇帝也能看懂了。
皇帝再看了看户部的账册,与江河写的这些数字一对比,顿时感觉江河写的这些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而户部的账册,虽说写得详细,看个一页两页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