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妨身穿白色长裙,转身时裙摆绽起,就像是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她看向漆黑一片的画廊,轻声问道,“怎么会想到约在这儿来?难不成这座艺术中心也是你名下的?”
“算是我投资的产业之一,不过这间画廊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契机,约在这里也算是一种仪式感吧。”
陆文予的话音刚落,画廊的灯光瞬间亮起,突如其来的光线令霓妨不由得生出一丝恍惚,好像忽然有另一座世界的大门朝她打开。
画廊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年轻人抵着玻璃门说道,“陆先生,里面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在陆文予的示意下,霓妨与他并肩走了进去。
直到两人在艺术沙龙的位置上坐下,年轻人这才将眼睛移向霓妨,开始正式的自我介绍,“霓妨小姐您好,我是陆先生的私人律师。”
白底黑字的名片伸到她面前,霓妨接过来收进包里,“陈律师,我想让你帮我拟一份债权转移的文书。我这里有一份记录,上面写的都是我爸爸的个个债主,我希望能在还清他债务的同时,让我成为他唯一的债权人。”
“因为我现在不宜出面,希望你能帮我代理这件事情。”
陆文予端起桌上温热的茶盏,抿了一口。
陈律师粗略的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名字和金额,声音低沉,“很少见到女儿成为父亲债务人的,就算您将来要通过法律强制执行,也很可能因为血缘关系而被驳回,这一点您还是要想清楚。”
霓妨摇了摇头,“没关系,就算不是为了这些钱,也是多一个能够要挟他的把柄。”
更何况,她跟霓明栋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根本不用发愁收不回来钱的事情,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
陆文予抬眼,眼底满是关心,“你父亲打算让你替他还债?”
“是。”霓妨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霓妨出声打断,“你已经帮了我很多,钱的方面就先算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不然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找债主吗?”
“也好。”陆文予笑着说。
霓妨转而看向陈律师,“报酬方面我会按照市场价支付的。”
“霓小姐不用付给我什么报酬,”陈律师朝着陆文予的方向挑了挑眉,“我是陆先生的私人律师,原则上不能接取其他工作,更不要说收受报酬了。您不如把这当做是陆先生帮您的一个小忙。”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承了陆文予的人情,霓妨也没吝啬对他的感谢。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说过了,你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很乐意帮忙。”
陆文予的眼神很是真诚,仿佛能穿透人心。
可霓妨总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陆文予是个外貌协会,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心生好感?霓妨向来不太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她觉得这种感情太过虚幻。这并非出于对自身容貌的不自信,仅仅是怀疑原始冲动是否真的具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左右一个人的情感和行为。
“为什么?”霓妨问。
“因为我喜欢你,正在追求你。”
陆文予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暖。
气氛一时变得暧昧起来,陈律师识趣的走到角落站定。
霓妨觉得陆文予正向她释放魅力,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试探和诱惑,周围的灯光是恰到好处的暖白,一切的情绪似乎都在这样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在她还没想好如何回答的时候,陆文予那如同玉石一般的声音又响起了。
“是我太过冒昧了,”陆文予笑着摆了摆手,“你不用将我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吧。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不会不会,我知道陆先生是拿我当朋友。”
“能得到你的认可,我今天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既然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霓妨没再客气,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踏出画廊的那一刻,身后的灯光骤然熄灭。
陆文予侧身低声说道,“方才的那些话,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似是一阵电流穿过她的耳畔,霓妨差点被地上的台阶绊到。
陆文予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甚至还伸手扶住了霓妨的胳膊,温声道,“小心些。”
霓妨借力站定,错开一步,“没事,我看着路呢。”
活了几百年的元婴老祖,忽然被一个现代年轻人撩拨的乱了手脚,简直是倒反天罡!霓妨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
直到从梅德赛斯商务里出来,霓妨还沉浸在这种自我谴责之中。
也许是现代世界让她感到熟悉和放松,也许是命命的突然消失让她放松了警惕,她居然有一瞬间忘记了陆文予身上的危险性。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霓妨忍不住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理智回笼后,霓妨再度审视起自己的处境,银行卡里的大部分积蓄都转给了陈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