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已经回房间去了,这才会出来倒水,没想到她竟是一直在餐桌旁发呆,当即为难的看了看杯子,然后下定决心退了回去。
晚点倒水不至于渴死人,但如果陈盼还不肯原谅他的话,他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给我站住。”陈盼的声音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响起来。
江帜舟身形一僵,缓缓回过身问:“什么事?”
他低垂着眉眼,将面容中的邪肆藏得严严实实,再加上穿着居家服衬衫的缘故,看起来莫名的有几分可怜。
衬衫是黑色的,他一段时间没见过阳光的皮肤却是比女孩子还要白皙,两相对比之下,让陈盼忽然就挪不开眼睛了,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衣服底下的腹肌,感觉鼻子忽然有点热,连忙抬手挡住。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陈盼说的是实话,她是见江帜舟一
看到自己就要跑,这才会心血来潮的叫住他,至于要说什么,则压根就没想好。
江帜舟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单手扶着腋杖问:“那你脸怎么红了?是不舒服么?”
陈盼连忙抬起另一只挡脸,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心里话:“没有的事,我就是好奇你这么久不健身,难道就不怕前功尽弃么?”
江帜舟身材高挑,比例极佳,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从陈盼对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欣赏来看,他也算是不辜负这份天赋了,要是因为养伤荒废了的话,当真是可惜。
陈盼的思维极具跳跃性,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被色心占了上风。
李秘书要是还在这里,非得痛心疾首一番不可,难道他姿色平平就活该吃狗粮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你要是好奇的话,大可以自己验证
一下。”江帜舟人还站在书房门边,跟陈盼之间的距离却是无形中被拉近了,他唇角微勾,含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是在自己家。”
他做梦都想跟陈盼像寻常同居情侣一样过日子,可她考虑到两人还没正式结婚,说什么也要跟他分房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江帜舟自然是以她的意见为先,只不过他毕竟是个成年人,实在做不到完全清心寡欲,尤其自居家养伤以来,他们便从早到晚的朝夕相对,彼此间还夹了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矛盾。
“呸,我难道是个女色狼么?”陈盼脸色越发红了,倒是鼻子恢复了先前的温度,她快走几步来到江帜舟面前,二话不说夺过他的杯子,回厨房接满后直接放到了书房桌上。
江帜舟及时测过身给她让路,等她再次从自
己面前经过时,毫无征兆的握住了她的手。
陈盼登时一怔,第一反应却不是甩开,她嘴上说的硬,心里却最吃江帜舟示弱认错这一套,尤其李秘书不久前才刚告诉她,他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
“松手。”陈盼瓮声瓮气道。
江帜舟自然不肯松,他越发柔和了语气道:“我真得没对薛小雪出手,她对你不好,我当然是讨厌她,想教训她,但只要一想到你不喜欢,我也就忍住了。”
他为了能够配得上陈盼,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了。
陈盼没再抽出手,而是微微用力回握了他:“我知道,我已经悄悄的查过了,你确实是什么都没做。”
这事是她拜托了文森去问的,两人在封氏共事时的交情就不错,他自然不会糊弄她。
江帜舟有些惶恐道:“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你的气。”陈盼只好又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是生我自己的气,如果我能更有能力一些,哪怕只是保护好自己,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算是想明白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的来源,原来她压根就没生江帜舟的气,不过是愤恨于自身的无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罢了。
陈盼眼见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索性破罐破摔道:“你别站着了,容易腿疼。”
江帜舟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微笑道:“我没事,医生说了,再过两天就可以去复查了,一切顺利的话也可以尝试着复健,到时候就不用你再陪我一起闷在家里了,虽然我暂时走不了太远。”
他牵起陈盼的手,趁热打铁的暗示道:“我最近总是做恶梦,怕自己会从床上掉下去,万一摔到断骨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