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白虎街的王从碧还不知道范书臣跑到庄子上找她的事情。
她这些日子忙得很,又是要整理新居,又是要打理新铺子,一忙就忙得忘记时间了,直到尉迟九仪让水龙给她送了一盒子美男小像后,她才放下手里的事情。
看着依旧是歪头斜脸的画像,王从碧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问水龙,“你觉得你家大人这画工真的很好吗?”
画得实在是太丑了,他怎么好意思把这么丑的画拿给别人看,还起名美男图的。
水龙听到王从碧的话摸了摸鼻子,犹豫了片刻,才回话道:“小的没念过什么书,不懂这画得好不好,不过大人参加文会时画画,那些文士都夸赞大人画得好呢。”
哦,懂了,吹捧嘛。
王从碧了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这么有自信呢,原来是得到别人吹捧,呃
王从碧想到尉迟九仪的性子,嘴角一抽。
可能不是吹捧,是嘲讽,但尉迟九仪把这嘲讽当赞美收下了,然后就沉迷于自己画工了得的幻想中不可自拔,画出了这么一堆污眼睛的玩意。
王从碧扶额叹了一口气,把装着画像的盒子还给水龙,“你回去和你们大人说,这画像就别送了,我经受不起。”
水龙点点头,收回了画像,然后又让人抬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放在王从碧的面前,“这是我家大人送娘子的乔迁礼物,请娘子笑纳。”
“这”
王从碧已经被尉迟九仪送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得有些心理阴影了,见到这个大箱子,她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是有些戒备地退后了两步。
“里面不会装了什么奇怪的动物,或者奇怪的塑像吧?”
“这倒不是,就是普通的礼物。”
水龙摸了摸头,没敢直视王从碧的眼睛。
“哦,那我看看,这”
王从碧半信半疑地打开了箱子,然后她就愣住了。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放了至少一百个埙。
送这么多埙给她做什么啊?
王从碧迷茫地看着水龙,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我家大人说上次借宿王娘子庄子,听到王娘子吹埙很是欢喜,就想着给王娘子买了埙作礼物。”
水龙脸上现出几许赧然,“买的稍微多了些,王娘子可以轮流吹着玩。”
“我吹得欢喜吗?”
王从碧怀疑地看着水龙,她记得当时心情很不好,吹奏埙的时候都想哭了,结果听得人居然说吹得欢喜,是她吹得有问题,还是听得人有问题啊?
“这音律的事情小人不懂,但是大人应该是懂的,比如高山流水会知音,彩云追月的只鸡,大人说欢喜就是吧。”
水龙用尽肚子里面所有的墨水,学着那些文士把那酸溜溜的话说完,差点没咬着舌头。
他就是个粗人,实在是不习惯这么文绉绉地说话。
“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王从碧摸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水龙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尉迟九仪正在练武。
听到水龙说王从碧送了回礼,尉迟九仪嘴角就扬了起来,高兴地把手里的火勾一丢,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椅子上招手问道:“王娘子送了什么好东西啊?”
“两套衣裳。”
水龙小心地端出一个镶嵌着螺钿的黑色漆盒给尉迟九仪过目。
两套?
尉迟九仪眼睛一亮,他早就期盼着王从碧给他置办的衣裳了,还以为要等王从碧忙完这段时间再说,没想到现在王从碧就将衣送过来了。
倒是挺快的,尉迟九仪心中惊喜,伸手就想揭开盖子,却被水龙轻轻地躲了过去。
“你小子干嘛,想找打吗?”
见水龙戒备地看着自己,尉迟九仪眼睛一瞪,“躲什么躲?快给我拿过来。”
“大人,王娘子送的可是好料子做的衣服。”
水龙面对尉迟九仪的威胁毫不妥协,“您不说洗个澡,起码要洗个手吧。”
哪来这么多规矩,尉迟九仪撇撇嘴,但还是依了水龙的意思,洗了个手才打开盒子。
“王娘子还送了礼单。”
尉迟九仪矜持地拿起大红色礼单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镇纸压好,然后才提起盒子里的白色的胡服一抖。
日光照射下,那细腻的绸缎和上面绣着金线牡丹花纹,装饰着珍珠、金扣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晕,闪得尉迟九仪快睁不开眼睛了。
“倒是用舍得好料子。”
尉迟九仪满意地笑了笑,抖了抖衣服就往身上披。
水龙来不及阻止,只能撇嘴递上盒子里的小羊皮金革带。
“这,真不愧是王娘子的眼光。”
尉迟九仪看着镜子里自己转了好几个圈,王从碧送来的这衣服做得很是服帖,把他那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都衬出,显得他格外的精神。
随便活动了一下手脚,尉迟九仪又发现这胡服虽然看起来比较贴身,但手腕收得利落,腰带也极为服贴,动起来很是方便,一点都不碍事。
“这衣裳真是好看得紧啊。”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