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来到杜云渺所在的房间,看到躺在大床上的小女人,心中一疼。
她醒了,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分明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在很努力地看着,好似要看清什么。
经过这一个月,想必她早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跟如今这般,不哭不闹,就这样安静地待着。这样的她,更为让人心疼。
郁汀拳头握起又松开,最后鼓起勇气走上前,“小渺。”
杜云渺红唇微张,到最后都没说出一个字。
“小渺,相信我,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郁汀疼惜道。
换来的,是眼前小女人的一声冷笑。
“小渺,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郁汀耐心哄道。
“我哪儿都不去!”她张口,讲的话尽是决绝!
郁汀凛眉,杜云渺不该是这个反应。莫非,在这一个月里,她被陆南玺洗脑,然后坚定地要留在这?
“小渺,我是郁汀。”
杜云渺没回他,默默地转身背对着他。
她眼睛看不到,大脑还是清醒。
回想自己活了这二十多年,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全都见识了个遍。
把一些人的面目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深知,陆南玺好不容易把她抓来,不可能轻易地让她逃脱。
至于郁汀,呵,两面三刀,出尔
反尔,他又算得上什么好人?
他说把她带走,是有这个可能。那也不过是把她从这个火坑带入另外一个地狱。
在想清楚这些之后,她不再考虑离开这里。她要利用陆南玺,把自己的眼睛治好,再等着孩子降生。
一旦有了机会,绝对不会晚逃走半秒!
唯一让她觉得对不住的,是陆北冥。不知,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郁汀自觉地说了这么多,换来的是杜云渺高冷的背影。他非但不怒,反而更加心疼她。
既然现在没法离开,干脆让她看清楚现状,“陆南玺说,他会不顾一切代价让你们母子平安。你先安静地待着。至于陆北冥那边……”
他顿了顿,“一个月前,他刚为你举办完葬礼。”
杜云渺肩膀抖了一下。
郁汀忙把事情的经过道出,最后道:“他以为你死了也好,至少,不那么痛苦。”
杜云渺闭上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一片……
郁汀站在原地,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回去。
如今,他同样是个不被信任的人,说的再多,杜云渺都不可能相信。
况且,眼前的一切,足够她消化一阵子了。
他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来看你”,等了几秒钟,才
依依不舍地离开。
杜云渺听闻脚步声远离,才慢慢地坐起来。一颗心,跟着一再下沉下沉,最后掉进无尽深渊。
周围一片黑,她找寻不到半点儿亮光。唯独,生活在这混沌之中。期盼着,等待着,绝望着!
她用了一个月想清楚这些问题,尽量让自己洒脱。然而,郁汀的一番话将她打回原形。
自己不坚强,没人替你懦弱。为了肚子里的俩宝宝,她必须强大!
当天晚餐桌上,破天荒地出现了陆南玺的身影。
这段时间来,陆南玺没少挨杜云渺骂,她心情郁闷,毫不客气地把他当成了宣泄对象。
陆南玺的脾气跟陆北冥一样,不算多好。外加,从小的经历让他向来说一不二,基本上没人敢去忤逆他。
反倒是杜云渺,次次把他骂的狗血喷头。久而久之,他都不敢露面了。
乃至于,他此时看到杜云渺,还有阴影。他这嫂子,彪悍起来真是六亲不认!幸好她没把刀,否则早一刀捅死他了。
陆南玺自知理亏,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忍耐她的脾气。
此刻,他看着杜云渺吃饭的样子,想起了老太太对她的吐槽:无论心情再糟糕,都不会少吃一口!
他怔怔地看着她,这模样像是一直仓鼠,超级治愈。那么,他治愈得了别
人,能把自己治愈吗?
陆南玺想到这,轻叹一口气。
杜云渺听到声响,眉头轻蹙,“陆南玺?”
“嗯,在,是我!”他条件反射一般道。
杜云渺阴下脸,“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缩头乌龟。总算敢露面了?”
陆南玺帅气一笑,纠正,“怎么能说成缩头乌龟?我忙别的事,暂时离开几天罢了。”
“你能忙什么好事?不是陷害这个就是折磨那个,恶心!”杜云渺没好气地说。
陆南玺狂汗,“我是想把你治疗好再还给陆北冥,别对我这么不友好。我不要面子的吗?”
杜云渺哼了一声,她很清楚,现在是寄人篱下,应该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偏偏,每想到是他害她沦落到这步田地,她胸中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对他,自然没了好脾气。
硬气归硬气,她对自己的情况还是万分在意的。
“不是说帮我治疗吗?我现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杜云渺道。
“最迟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