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姿仪口中的九华庭属于郡主府后院中最大的一个院落。
九华庭附近的庭院里住着的便是萧姿仪养的一群面首。
显然她这是有意羞辱徐则安,哪怕这个院子再好再大,也掩饰不了这里住的都是她眼中的“玩物”,徐则安自然也不例外。
在萧姿仪看来,徐则安这种傲气的男人,就是要折断他的傲骨才能让他乖乖臣服。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她就不信徐则安还是那副硬骨头。
徐则安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姿仪进来后自顾自地在榻上坐下,徐则安明知她来了也不搭理。
萧姿仪欣赏了一下少年好看的身姿后,有些好笑地说道:“徐公子是打算彻夜不眠吗?这样又怎么能养好伤呢?”
徐则安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不劳郡主费心,郡主若是真想让我养伤就不该来这里。”
萧姿仪只是笑笑:“本宫只不过是来关心关心你罢了,何必跟自已的身体过不去呢,你这般任性伤害的还不是自已吗?本宫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徐则安终于回过头来,他看着萧姿仪就像在看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萧姿仪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为何这样看着本宫......”
徐则安一开口就往她心里戳:“郡主,你很缺爱吗?”
这话对别人可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对萧姿仪,那就是一把直戳心口的刀子。
徐则安不仅要用刀子戳她的心,还要在上面狠狠搅几下,让她痛彻心扉,正视自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姿仪整个人都愣住了,还好面上的黑纱遮住了她半张脸,不至于让她的情绪一览无遗。
可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泄露了她的内心。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放肆又大胆的话。
萧姿仪扯了扯嘴角:“你在与本宫说笑吗?本宫生来便拥有万千宠爱,尊贵无比,母亲是太后,哥哥是皇帝,你居然说本宫缺爱?”
徐则安朝着她缓缓走近。
“即便你拥有如此多的东西和宠爱,却还是要依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试图证明自已是个不缺爱的女人,这样的人,往往便是最缺爱的。”
“你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郡主戴这层黑纱是为何?真是为了亡夫守节吗?”
“自然是。”
“可是我怎么听说郡主府里养了不少面首,方才过来时我还遇见了几个,都是容貌不俗的翩翩公子,郡主真是好福气。”
“不过是取乐的玩意儿罢了。”
徐则安走到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榻上这个女人。
“你真可怜。”
他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萧姿仪彻底被徐则安激怒,她压抑已久的性格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在可怜本宫!?”
她萧姿仪怎么会需要别人的同情!
女人倏然起身,抬手想给徐则安一巴掌,却被徐则安径直抓住了手腕,少年似笑非笑地说道:“郡主何必动怒呢,气坏了自已的身体得不偿失,我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差不多的话被徐则安原数奉还。
萧姿仪养尊处优多年,力气根本敌不过徐则安,任她如此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徐则安的手。
她只得恨恨咬牙道:“别以为嫣儿喜欢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本宫可以杀了你。”
徐则安勾唇道:“就像你杀了顾嘉元那样吗?”
萧姿仪眼睛瞬间睁大,脑海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所有咒骂的话语都瞬间被堵在了喉咙里,她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你胡说什么!嘉元是本宫最爱的人,本宫怎么会杀他!”
这件事除了动手的王不臣不会有人知道,王不臣对她忠心耿耿,更不可能背叛她,那徐则安是怎么会知道的?
他的眼神如此笃定,仿佛早就看透了自已一般。
萧姿仪的心彻底乱了。
其实关于顾嘉元的死徐则安是猜的,徐则安不过诈她一下,没想到事实真是如此。
说起来还是顾景文与他无意之间谈起了萧姿仪。
萧姿仪引以为傲的爱情根本就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
当年还没出嫁的她一眼就看上了一表人才又文采翩翩的顾嘉元,可当时顾嘉元已经有了妻子,还怀有身孕,萧姿仪对此不管不顾,她想要的男人就必须得到。
在萧姿仪的威逼利诱之下,顾嘉元只得忍痛休了爱妻,甚至在萧姿仪的要求下一步一跪求娶她。
这件事在外界不知情的人看来是一段佳话,可是深知内幕的人只觉得萧姿仪既疯狂又可怕,因此顾景文不愿让萧姿仪带走他,就是怕从前的旧事重演,毕竟萧姿仪疯起来是什么也不管的。
而且在顾嘉元娶了萧姿仪没多久,顾嘉元的妻子生下一女后便投湖自尽了,这件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顾景文也是在锦衣卫指挥使那里偶然得知。
顾嘉元与萧姿仪成婚不到三年也死了,至于内情没有人知道。
萧姿仪为此日哭夜哭,伤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