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步履格外匆忙,孙匀战战兢兢地跟在他俩旁边,快速解释道:“小殷公子是听说谢公子可能有阴符令,才想跟谢公子合作解决掉盟约,这样也许胜算更大,可没想到你不同意,他喝了一天闷酒,醒来后听说郸越使臣离开了,二话不说就带人去了。”
谢子婴估算了一下,“现在这个时辰,郸越使臣带了不少人,行程慢,应该没走多远。骑马吧,这样快一点。”
温昱惊讶地看向谢子婴,他侧脸的轮廓还带着少年人的柔和,一时不免有点愣。
孙匀道:“谢公子,我早就备好马了,小殷公子没走多久,应该能追上。”
温昱道:“你会?”
谢子婴蓦地看向他,没回答,脑子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他不会想带我吧?
他觉得有点别扭,被谢流玉带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而换作了温昱,他稍微想象了一下,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可殷逸等不了,若他想要自己走,恐怕会拖慢行程,这时候也不该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
孙匀是个靠谱的,知道他们必定要出长安城,特地备好了马在长安城外。
温昱从中挑了两匹,自己翻身上去一匹马,又垂眸看着谢子婴,意思很明显了。
谢子婴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
温昱朝他伸出一只手,他却没理,兀自爬上去坐到后面。
后面总比前面好。
谢子婴往下看了一眼,当即吓得看向前方。
不得不说,虽然不算高,但谢子婴还是怂了。
温昱闷闷地道:“要走了,你抱紧我。”
“啊?”
温昱:“……”
谢子婴又在犹豫,温昱提醒道:“你若不肯就坐到前面来,否则容易摔下去。”
谢子婴“哦”了一声,这才试着抱住他的腰。
那种微妙的感觉又上来了,他浑身忽然有点发热,开始不自在起来,手便不敢抱太紧。
直到温昱策马蹿出去一段距离,狂风“呼呼”地擦过耳畔,谢子婴才吓得抱紧了他。
开春的三月里,夜风格外冷,习习地擦过耳畔,这一路上只能听见马蹄声和草叶被擦过的声响。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温昱忽然叫了谢子婴一声。
“怎么了?”
温昱又不说话了。
谢子婴察觉了,就故意问道:“你要走了?”
温昱吱了一声,“嗯,这一次离开长安,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子婴:“哦。”
他“哦”并非是漠不关心,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中百味杂陈,生出了一点挽留的心,又觉得很奇怪。
温昱可能是怕他尴尬,没再说话了。
谢子婴腾出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包凑上前,问道:“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温昱倒是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会在他那里,“自小就在身上,我忘了。”
谢子婴有些犹豫:“还你吧。”
温昱却没接,淡声道:“反正也不重要,扔了吧。”
谢子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气愤,“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怎么会不重要?”
温昱还没说话,谢子婴就揣测到他要说什么似的,赌气道:“那我扔了。”
温昱不理解他为何这样气愤,只是“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谢子婴不甘心地问:“你是真忘了,还是从未放在心上过?”
温昱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回答,前方小树林的尽头就出现了好几个人影和火光。
孙匀一直在前方与他俩保持一寻远的距离,看到那些人影,又着急一拍马屁股,加快速度奔了过去。
温昱察觉了不对,赶紧跟过去。
这些人里,只有一个打着火把在前面开路,其他人都将背着个血人的青年围在其中,而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也有十几个人正穷追不舍。
孙匀急忙拉了缰绳,本来前面那几人都有些警惕,但见是孙匀,当即放松了戒备,前面举火把的青年道:“是孙大哥!”
众人都很高兴,然而后面的人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他们,温昱看准时机一拉缰绳,然后以马背作为垫脚石飞身而起,越过几人跟那十几个人打了起来。
马已经停下了,谢子婴有些担忧,便也翻身下马,着急地跟着孙匀过去,这才看清了血人的模样。
竟是殷逸!
看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不难猜出他是失败了。
几人弱弱地叫了一声“谢公子”,结果谢公子翻个白眼,只问:“殷逸胡闹就算了,为什么你们也要跟着!?”
几人都无言以对,有个青年小声嘀咕道:“殷逸拿我们当兄弟,兄弟有难当然要帮忙,谁想到你这么懦弱。”
旁边还有人小声附和,“就是,你和殷逸跟咱们认识时间都不长,又都对我们有恩,当然是两个人的令都能听……”
“所以呢!?”谢子婴打断道。
几人的窃窃私语被这么一吼,乖乖戛然而止了。
谢子婴:“齐方庙堂有那么多人,他们不会想办法,轮得到你们去帮忙解决?他们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