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甲兵见钱眼开,当即一拥而上。
温昱正被几人堵住退无可退,有个不长眼的就一刀从他背后刺了过来,他察觉到了,正打算腾手解决掉,谁知任清冉却先他一步,提刀挡住了那人的刀身。
紧接着对方的刀偏了一寸,竟从他手臂处划过,任清冉微微皱眉,顺手将温昱往旁边推,避开了护卫的一刀。
温昱腾手杀掉那个护卫,又挡在了任清冉面前,忍无可忍地道:“陶晋你有病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陶晋冷笑一声,道:“来人,把他也给我拿下!”
场面过于混乱,任清冉在他身后护着任思齐,又焦急地提醒温昱,道:“人太多,场面混乱,你别分心。”
温昱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大老远就有个尖刻的嗓音高喊了一声,“陛下驾到!所有人,跪迎!”
那人嗓音尖厉无比,尾音拖得很长,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跪倒成一片。
陶晋显然没料到方舒岩会来,见几百号甲兵迅速围了上来,再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跟着跪下了。
温昱还在发呆之际,就被任清冉拉着一起单膝跪下。
甲兵们整齐地分列为两排,身着紫金袍的男子便从中走来。
方殊岩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眉目间还有些许和颜悦色。
他扫了一眼陶晋,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还大步流星上前将任清冉扶起来,“清冉,快起来。”
任清冉仍旧是那副谦恭有礼,将沾了血的胳膊避开方殊岩,还往后退开一步,行礼道:“陛下。”
方殊岩并未在意他那份疏离,还随手召来人,“去请侍医来!”
有个护卫得令离开了,他便将目光转向陶晋,语气格外平淡,“朕听闻有庶民想杀齐方九卿之首,如此大的奇闻,朕若不来看看,传出去岂非让郸越贼人笑话?”
极度恐慌之下,陶晋表面反而显得格外平静:“陛下恕罪,微……草民受义父之命来找谢禅,陛下应当清楚,奉常大人跟奸相谢文诚关系匪浅不说,草民更是听人说,奉常大人前些天私自收留逃犯谢禅……”
“我齐方朝臣之过,何时轮得到庶民来定罪了?”方殊岩温和地打断道。
陶晋压下心里的不忿,焦急道:“草民有罪,恳请陛下责罚!”
方殊岩不再言语,朝带来的甲兵挥挥手,意思很明显了。
陶晋带来的护卫们恐慌地抬起头,一时间求饶声四起,所有人纷纷看向了陶晋。
陶晋硬着头皮道:“陛下,草民是奉陶太尉之命……”
方殊岩似乎有些惊讶,又轻声问道:“齐方何时轮到陶政做主了?”
这话没法接!
陶晋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很快又低了下去,他没再解释什么,估摸着也清楚解释再多是多余。
方殊岩的语气依旧温和,“别愣着了,都拖下去吧,碍眼。”
任清冉则上前道:“陛下,他们不过是听命于人,本身并无多大过错,微臣斗胆,想为他们求一求情,恳请陛下开恩。”
方殊岩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似觉得任清冉的话有理,便道:“既然清冉开口求情,那朕便放过你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杖责一百吧。”
众人被拖下去还不忘谢恩,陶晋则跪在原地,额角已有了细密的汗水。
方殊岩缓步朝他走去,眼底淡定从容,他来到陶晋面前时,陶晋的头皮几乎要跳起来,却只听他淡声道:“朕可能是糊涂了,这些年陶政手里掌控着齐方主力大军,也算是威风了,只是朕没想到,连朝中重臣也是他想杀便杀的。”
按理说,陶晋应该顺水推舟将一切罪责推给陶政,借此求方殊岩网开一面,谁知他竟然一句话也没辩解。
方殊岩叹口气,转身走开了,“先收押吧,回头还给陶政。”
两名甲兵将陶晋从地上架起来,他麻木地被他们拖走,没过一会儿,却又看向任清冉,恶狠狠地道:“若非你命好,你怎么会有今日?就算你的计谋毫无人性,文帝还是千方百计地维护你,她喜欢你,哪怕害过你的温谨最后都选择保你一命,而今就连陶温煦和陛下也在护着你!”
他癫狂地笑了几声,声嘶力竭地吼道:“本该与你为敌的人都在维护你!你的好命是牺牲多少人换来的,凭什么你的命那么好,而我们就一文不值!?”
温昱提了刀又想上去宰人,还好被任清冉拉了回来。
温昱不轻不重地推开任清冉,往旁边挪开一步,与他们父子隔出一段距离,闷闷地在一边不说话。
方殊岩则轻笑着问道:“清冉,没事吧?”
任清冉轻笑道:“多谢陛下相助。”
方殊岩笑了一下,没说别的,无意扫见温昱,便朝他走过去,好奇地问:“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温昱一脸茫然地抬头,“嗯?”
方殊岩往前走了一步,抬手似乎想抚一下温昱的脸,温昱却吓得退开一步,周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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