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谢子婴刚睁开眼睛,就被谢流玉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我我我!?”
谢流玉抱着歉意道:“对不住啊公子。”
谢子婴翻个白眼道:“说吧。”
谢流玉道:“洛公子说那些传言是真的,此前他并不知道那人是柳踏青,现今回了孔铭,应当是知晓了。”
“你劝人没有?”
谢流玉无奈道:“公子,有时候心结不用别人来解,须得自己想清楚才行。还有啊,洛公子让我代他问你好。”
敢情是废话呗。
谢子婴道:“我还是自己去找他吧。”
谢流玉忙拦在他面前,“孔铭的夫子与洛公子沟通尚且没有用处,你凭什么几句话就打动人,就凭你跟他是朋友?洛公子可不止你一个朋友,有孔铭那么多弟子在,用不着你去献殷勤。”
天杀的谢流玉哪只眼睛看到他献殷勤了,非得戳瞎不可!
“我没这么想过!”
谢子婴噎得没话说,面子上过不去,便轻哼道:“你管我!”
谢流玉:“……”
谢子婴将谢流玉的话听进去了,只好道:“我可以不去找他,但他那天二话不说便替我出头,于情于理我也该帮他一回。”
见谢流玉有话说,谢子婴抢先打断道:“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
谢流玉道:“公子,其实我是想问你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
谢流玉这才一本正经道:“好吧公子,你想怎么做?”
谢子婴道:“直接把他揍一顿吧。”
看样子这小子是把陆岳的话当耳旁风了。
谢流玉正色道:“公子,对于后果你也要有所打算。”
谢子婴满不在乎道:“我担得起!”
谢流玉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呀,这是哪家公子在闹脾气呢?”房外忽然响起一道青年嗓音。
谢子婴循声望过去。
几名少年很不客气地蹭了进来,“子婴,想不想我们?”
谢子婴看向走在最前面的陆致宇,多少有些惊讶,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陆致宇道:“我们商量好了,所谓朋友约摸就是用来护短的,子规是我们的朋友,而今却为小人所害,大家都想替他出口气。”
谢子婴道:“马上就到公试了,出意外怎么办?”
有个少年道:“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只要不让人发现就好了,谁让咱们有难同当呢。”
“我早看不惯那王八蛋了,不过是个临时夫子,成日里在孔铭装腔作势,多大的威风啊,还真把自己当名士了。”
陆致宇也道:“子婴,今年的公试林老夫子替你报名了,他让我给你带句话——望你行事之前,千万斟酌。”
谢子婴没想到林老夫子会这么做,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陆致宇又道:“我也想告诉你,一根木棍易折,百根却不易折,后果大家一起承担会轻松很多。”
谢子婴贫嘴道:“那岂不是要多个人受累?”
陆致宇道:“我们站的位置一样,一损俱损。”
谢子婴忍俊不禁道:“我们要一荣俱荣,才不要一损俱损。”
旁边有人搭了句话,“所以子婴你同意了?”
“同意吧同意吧,别被他发现是我们就好了,就算他猜到什么大家也别承认,看他能怎么办。”
谢子婴思索了一阵,才道:“好,你们先回去准备,戌时我在面饼铺与你们汇合,不见不散。”
“早这样说好不就完了。”
“是啊。这次不扮鬼,就给他个教训,让他早日滚出孔铭。”
谢子婴又看向谢流玉,道:“你们饿不饿,我让流玉……”
“别,坚决不要!要不是知道谢丞相没在,谁敢来找你呀?”有个少年气愤地打断道。
“就是,万一谢丞相回来怎么办?”
谢子婴:“呃,我爹应该没那么可怕。”
“好了好了,大家就是来跟你说一声,顺道看看你,这会得走了,再不走碰上谢丞相就糟了。”
谢子婴:“……”
临走前,陆致宇等众少年走在前面,自己又回身道:“子婴,你生辰是在清明节对吧?”
谢子婴应道:“怎么了?”
陆致宇却道:“没什么。”
谢子婴正疑惑着,陆致宇继续道:“你还没到顶天立地的年纪,不必逞强,凡事有大家一起撑着。”
谢子婴敷衍道:“我知道。”
其实他是感到很疑惑,印象里他与陆致宇算是点头之交,想不到这些事他会参与其中。
但念头一转,谢子婴又猜测他可能是为洛子规而来,便不在意了。
……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谢子婴就听说谢文诚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鸦嘴预的言。
可怜他满府上找了许久许久,才在一个凉亭找到谢文诚。
石桌上摆了些茶具,谢文诚目光落在远处,正把玩着茶杯,直到谢子婴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他这才收回目光,口气不知不觉间也温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