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婴将所有人依次摧残了一道后,自己也去换了一身白,他悠闲地从林子里走出来,正倒弄衣袍的褥皱,就见脚下的路面被月光倒影出一堆人影。
若非及时反应出那些人影是孔铭弟子,没准得被吓个半死。
谢子婴见少年们一脸凝重地望着他,疑惑道:“怎么了?”
“……”
他们本就惨白的脸上蹭了点狗血,让人看得愈发不自在,尤其此刻他们妆容不同,神情却无差,更令人心堵。
谢子婴抖了一身鸡皮疙瘩,道:“别说,你们这一个个的还真有点瘆得慌。”
“……”
谢子婴:“……”
被盯得浑身发毛,谢子婴只好妥协道:“好吧我错了,那什么……反正就这一次,这么难忘的回忆……”
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的的确确在狂笑。
几人一齐冲他翻个大白眼,又各自哄闹着散开了,谢子婴强行解释道:“方才我一路顶着死人妆来找你们,半途被人看见以为撞鬼了,还险些被他揍一顿。”
“……”
没人理他。就离谱。
洛子规道:“你这是活该。”
谢子婴轻哼道:“那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两人吵闹了一会儿,洛子规忽然说道:“对了子婴,我们商量过了,你不是有根笛子嘛,届时你在树上吹笛子就好,千万别下来。”
谢子婴却愣了愣,反问道:“你们是从哪方面考虑的?”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还有,为何很多关于我的事,你们都是商量好了再来通知我?”
洛子规道:“我们是为你好。”
他们恐怕是担心他半途心软,露出马脚吧?
月光被云层吞噬了大半,余晖倾洒在整片林子里,稍微能看清点东西,然而底下却连个鬼影子也看不到。
谢子婴无话可说,也不想争论什么,便转移话题道:“人怎么还不来?”
洛子规没在意,附和道:“是挺久了。”
远处林子里传来几声蝉鸣,趁着黯淡的月色,有个红衣身影行色匆忙地穿梭在林间,正快步往他们这里靠。
洛子规兴奋地叫道:“来了来了。”
谢子婴却挑眉道:“陶晋呢?”
“应该在后面。”
洛子规又冲红衣少年招招手,“这里这里,陶晋来了没有?”
少年见是谢子婴和洛子规,当即摇了摇头,焦急道:“子规,陶晋调头回去了,怎么办啊?”
“回去了!?”
红衣少年忙解释道:“他方才分明来了,但不知为何又突然原路返回了,子规,你聪明,快支个主意啊。”
洛子规眉头一皱,道:“容我想想,怎么突然回去了?”
剩余几名弟子听见动静,便都从草丛中现出身来,有人疑惑道:“怎么回事,陶晋没来?”
红衣少年摇摇头。
“他不回家还能去哪儿?”
谢子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陶温煦。
他小声嘀咕道:“难道是温煦?”
他随口一说,话音放得很轻,却还是让众人听到了。
“陶温煦来了?难怪,难怪……他娘的,倒弄半天,结果白费功夫!”
“陶温煦这该死的插什么手啊!”
“若真是陶温煦告状,那陶晋必定知道我们埋伏他了,怎么办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谢子婴脑海却一片混乱,恍惚间,他苦笑道:“对不住啊大家。”
方才骂骂咧咧的少年一听谢子婴这话,忙道:“没没,子婴,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子婴道:“我们先回去,明日无论陶晋说什么你们都别认。”
洛子规却打断道:“说什么呢,不是还没到明日嘛,就算陶温煦察觉到一星半点,也不代表就清楚我们的事,你们别自乱了阵脚!”
“子规说得有理,大家别疑神疑鬼,就算陶温煦知道了什么也没有证据,等到明日再说。”
“我倒觉得陶温煦不会这样做。”那嗓音很轻,语气也很平淡,透着几分耳熟,谢子婴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果然是夏轻。
其实谢子婴心里也有这个想法,陶温煦平日看着讨人厌,还带着一股子邪气,但他为人行事却异常光明磊落,揍人一般都是当面的。
他正准备附和夏轻,就被人抢了话头,对方的语气带着怒意,“夏轻,你为何要替陶温煦说话?”
夏轻正要辩白,又被人打断了,“陶温煦是怎么欺负大家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谢子婴默默把想说的话憋回去,见势头不妙,连忙道:“还没怎么别先自己吵起来了。”
夏轻那双如夜的眼眸里无波无澜,轻声道:“我只是实事求是,而且他从未欺负过我。”
几名少年又有话要说,谢子婴忙道:“夏轻不是那个意思,别吵了,天晚了先回家吧,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谢子婴好声好气出来打圆场,大家纵使有话要说,也只好憋心里了。
谁知方才意气过盛的少年却推开众人,突然站出来道:“夏轻,你若跟我们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