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拿瑾娴来威胁章彦成,章彦成心下恼火,“母后,儿臣敬您尊您,您定要为难儿臣吗?” 为难吗?她这分明是为了大尧操碎了心,“等你岁数再大些,你就知道,哀家今日的举动都是为了你好,没有半分私心。” 很多长辈都喜欢拿“为你好”这种说辞去控制晚辈,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旁人身上,要求对方必须服从,如若反抗,便是不识好歹,便是不孝! 她们是不讲道理的,只讲血脉压制,意识到这一点,章彦成也就不再跟母亲浪费口舌,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是是是,对对对的应承着,这才得以逃脱。 晚间他一回来,瑾娴便能感觉到他神色不对,“谁惹咱们皇上生气了?跟我说说,我帮皇上您评评理。” 章彦成勉笑道:“不算什么大事,不打紧。” 先前不论是朝堂之事,还是太后的事,他都会明言,今日却故意瞒着,瑾娴顿生不祥预感,“你不肯说的,那肯定是大事。” 于是瑾娴询问小允子,“皇上今日去了何处?” “呃……”小允子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忽闻皇上咳嗽了一声,似是在提醒他,不要乱说话,瑾娴见状,瞬时会意,佯装不满地努唇, “这是故意瞒着我咯!到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太后的那番话不中听,他才不愿转述于瑾娴,“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说了你也解决不了,徒添烦恼罢了!” 瑾娴灵机一动,她也不追问,反其道而行之,“行吧!往后我有事也不告诉你,我自个儿惆怅,自个儿解决。” 他明白瑾娴是想帮他出一份力,然而此事没那么简单,“你的事,我能帮。我的事,你不一定能帮。” “你不说怎知我帮不了呢?先前不是夸我机灵吗?敢情都是恭维啊!” “这事儿不一样。” 能让他隐瞒的事不多,瑾娴略一思量,已然猜到某种可能,“可是与我有关?是不是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否认,面色隐忧,瑾娴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你不说便罢,明日我去问太后。” 若让她去见太后,保不齐太后又要跟她唠叨,那还不如由他亲自来说,也不至于令她太难堪,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今日母后又提了嫡子的事,让我每月初一十五去凤仪宫留宿。” 前几日太后就提过,当时章彦成没放在心上,今日太后又提,他这般苦恼,八成是被太后逼得没法子,已经打算妥协了吧? 不论他是何打算,瑾娴都没有干涉的立场,她淡然一笑,“原是为这个啊!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没意见。” 章彦成看她一眼,苦笑道:“我倒希望你有意见。” 瑾娴轻叹道:“我若有意见,拦着不许你去凤仪宫,那你怎么办?你夹在太后和我之间,岂不为难?” “可我若去陪皇后,你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你不是说过吗?没有女人真的愿意自己的男人去陪别人,你所谓的不在乎,都是违心话。”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所以他能猜到瑾娴的想法,然而瑾娴身在棋局之中,早已身不由己, “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该不该拦又是一回事。太后肯定跟你讲了许多大道理,我没必要再啰嗦,反正这事儿我不想发表任何看法,你自个儿做主吧!” 这事儿的确很棘手,他不怕跟太后起争执,就怕太后为难瑾娴。 一次两次他能护,但若太后不是罚瑾娴,只是在小事上给她使绊子,他又能如何?且瑾娴总是为他着想,不愿给他添麻烦,可能有时候她受了太后的气,也不会告诉他,这便是他最担忧的一点。 “我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罢了!跟你说这些,只会让你陪我一起烦恼,不提也罢,我会想法子应付的。” 前几日,瑾娴还沉浸在一家团聚的喜悦之中,今日竟又出了这样的事,瑾娴就知道,她的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有一些波澜,打破她的平静。 看似温馨美好的日子,终究是掺着渣滓的,剔不干净,只能胡乱吞咽。 这些都是章彦成的难题,而她没有决策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她也不晓得自己能忍到何时,会不会在某一日,她会被这深宫吞噬,逼到疯癫?又或者,被磨灭本性,变得不择手段? 瑾娴越想越不安,很怕这条路会越走越窄,退无可退…… 转眼就到了十五,下午的时候,宫女夏星悄声询问知秋,“秋姐姐,晚上需要备皇上的膳食吗?今日是十五,不晓得皇上是去凤仪宫,还是回咱们撷芳殿。” 皇上若是过来,膳食便会多备些,他若不来,主子不喜浪费,只让她们备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