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这种事,急不得……”瑾娴是想帮弟弟说话来着,可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祖母给打断了, “婚事必须得上心,不能只看天意,我这边有几个适龄的姑娘,温柔贤惠,家世与咱们差不离,致远得空时可去见一见,若遇到有眼缘的,我找媒人帮你说合。” 致远最怕的就是这个,他对相亲实在是没兴致,“祖母,我最近忙得很,今日是抽空出来的,最近边疆又有战乱的苗头,指不定哪天皇上一道旨意下来,我就又要去打仗了,哪有工夫相亲?” “那么多士兵,打仗不一定非得你去啊!你先把亲事办了,往后再去打仗也不迟。” 长辈们实在是太热情,不论他说什么,她们都能找到回怼之词,致远节节败退,瑾娴倒是想帮他,只可惜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爱莫能助啊!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致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最后只能说一句,“其实我有钟意的姑娘。” 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七嘴八舌的询问,“哦?是哪家的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年方几何?” 她们的问题太多了,致远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祖母,你们查户籍呢!” 祖母十分认真地道:“成亲可是大事,自然不能马虎,各方面都得了解清楚才是。” 致远暗叹祖母想得太简单了些,“只是我对她有意,她怎么想的,我并不确定,谈成亲还早了些。” 太姥姥提醒道:“既然有意,那就打探清楚,然后找个媒人去提亲,单你自个儿琢磨有何用,万一她被许了人家,你岂不是白念一场?” 说起此事,致远眸光顿黯,“她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这小门小户的,配不上她。” 灶房里的姨母走了出来,擦了擦手,鼓舞道:“从前咱们的确是小户人家,但如今你打了仗,有了官职,已经踏入仕途,可谓是前程无量,致远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从前致远也以为做了官就很厉害,等到真的踏入仕途,他才发现官场比他想象得更为复杂,此处的三六九等能把人压死, “我这小官儿顶什么用?她父亲可是大官!” 瑾娴见状,猜测这事儿可能不简单,女方家官职很高?这句话不禁令瑾娴想到了一桩旧事, “你说的那位,该不会是于姑娘吧?” 方致远一脸震惊,“姐你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她啊!瑾娴茫然摇头,“我不知道,瞎猜的,上回不是看你在夜市上遇到她嘛!但当时你好像很生气,不肯搭理她,怎的你俩还不打不相识,日久生情?” 致远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后来我们又见过面,此事说来话长……” 听这话音,瑾娴好像知情,祖母忙问道:“瑾娴,你认识那位姑娘啊?她是谁家的姑娘?长什么样?漂亮吗?贤惠吗?” 瑾娴如实道:“只有一面之缘,我并不了解那位姑娘,只听王爷说,她是于连海的千金。” 方氏闻言吓一跳,“于连海?那不是当朝宰相嘛!”想了想,她又改了口, “不对,他好像已经不是宰相了,但他也是太后的侄子啊!皇亲国戚,朝中重臣,如此说来,致远没撒谎,于家的千金,咱们的确是配不上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伤人,祖母怕致远难过,忙安慰道:“话不能说这么绝对,也许那位于姑娘跟致远情投意合,咱们找媒人提亲试试嘛!兴许真能成就一段良缘呢?” 致远却不敢尝试,“不必提亲了,于大人已经打算为她定亲了。” 弟弟如此懊丧,瑾娴想起章彦成曾说过的话,他说于家曾有求于高家,她便想到了某种可能,“于大人不会是打算将她许给那位高公子吧?” 致远眸光黯然,懊丧点头,“正是高临山。” “我记得于姑娘好像很讨厌那位高公子,她应该不愿嫁给他吧?” 致远哀叹道:“她不愿意有何用?父母之命,她不敢违抗。” 祖母越听越焦急,“你既喜欢于姑娘,就该努力争取,不能不争取就放弃,这样岂不是很可惜?” 然而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努力争取就能如愿, “祖母,此事没您想得那么简单,我也想过去提亲,可于姑娘性子如此,她不敢反抗,怕连累家人。身在这样的大家族,她需要顾忌的太多了,如今她已经不与我来往,她已经选择了认命,我又能如何?” 若非今日致远提及,瑾娴都不晓得这当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这事儿你怎的不跟我说?” 致远有想过找姐姐帮忙,但他顾忌后果,犹豫再三还是没去,“于家跟姐夫的关系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