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鸢忙劝道:“娘娘,切莫冲动,您若不去,岂不是正中徐侧妃的下怀?到时她与王爷一同出席七王子的婚仪,而您却不在场,外人又该议论猜测,说您不得宠了。” “议论便议论,反正我本就不得王爷宠爱,还怕旁人说不成?堵又堵不住她们的嘴!” 江心月破罐子破摔,实在不愿继续忍气吞声。 只因她深知,她的容忍只会换来章彦成的得寸进尺,他不会感念她而有所收敛,只会越来越放肆的欺负她。 王妃一恼,便容易失去理智,苓鸢虽然讨厌徐侧妃,却不能任由王妃赌气, “您得同行,让人知道,即使王爷宠爱徐侧妃,对您还是很敬重的,您若不去,不仅您失了颜面,江家也没面子不是?夫人和老爷若是得知此事,心里肯定很难过。” 凭什么每次都让她妥协呢?江心月受够了,不愿再委屈自己, “荣王敢做出这种事,可有顾忌过我爹的感受?就该让我爹知道,他忠心支持的男人,是如何亏待他的女儿!” “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这两年您的确受了太多的委屈,可不论再怎么闹别扭,这都只是王爷与您私下的矛盾,眼下皇上还未立太子,您还是得帮衬荣王,不能让老爷分心,忍得下一时之气,将来您和江家才能永享荣华。” 苓鸢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于公于私讲了许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江心月这才勉强改了主意,答应同行。 两人头一次同行外出,她这个正室可不能让侧室给比下去。为了艳压徐瑾娴,江心月特地选了身华服,云鬓间用凤簪点缀,一展正室王妃的风采! 瑾娴是想着,今儿个兰容出嫁,那是兰容的主场,新娘子才是最美的,是以她选了身桃粉色绣桂花襦裙,首饰选的则是珍珠和玉簪,低调清雅,温婉可人。 江心月惯喜奢华,她这身装扮,章彦成懒得评价,只要她开心就好。反观瑾娴,不素不浓,倒是很适宜。 三人一起乘坐马车时,瑾娴只觉不自在,马车内的气氛似乎很凝重,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先前每次出门,她都是跟章彦成一起,还从未与王妃一起同行过。 以往瑾娴都与章彦成并排坐在主位,今日王妃在场,那么章彦成身边的主位便得留给王妃,瑾娴识趣的坐在侧位。 洒了一旁的徐瑾娴一眼,江心月只觉碍眼,这马车虽宽敞,可多出一个人来,终究有些不舒坦。 明明她和王爷才是夫妻,徐瑾娴一个侧室,凑什么热闹?好没眼色! 实则瑾娴也没想凑热闹,章彦成硬拉着她来,还拿兰容做说辞,瑾娴不便推辞,这才同行。 马车内燃着沉香,却无法静心宁神,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江心月虽是出席了,可她心里仍旧不自在,遂干咳了一声,“嗓子干,劳烦妹妹帮我倒杯水。” 这就是瑾娴不愿接手王府事务的原因,现下她不必去给王妃请安,少了许多矛盾,一旦管家,势必要与王妃多见面,汇报大小事务和各种账目,王妃很可能会借机为难她,所以她才坚决推辞。 譬如这会子,只要聚在一起,王妃便会给她找事做,而她身为侧室,理该侍奉正室,没理由拒绝。 “是。”瑾娴正待起身,却见章彦成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而他则提起茶壶,亲自斟了杯茶,唇角含笑,眼锋藏刀, “王妃请用。” 她要的是徐瑾娴的恭敬,可不是章彦成的。未能如愿的江心月冷笑道:“难得见王爷如此殷勤,原是怕妹妹受累啊!” 她的小心思,章彦成一眼看穿,她不就是想让瑾娴伺候嘛!而他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不是渴了吗?有茶喝即可,谁倒的不重要,难不成,瑾娴所倒之茶比本王倒得更香?” 江心月义正言辞地道:“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让妹妹倒杯茶,那是没把她当外人,王爷何必如此紧张?” “是吗?”章彦成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音道:“那你也给瑾娴倒杯茶,展现一家人的友善和睦。” 江心月笑容顿僵,她万未料到,章彦成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偏偏那话还是她自个儿说的,她一时间竟无可反驳。 被架在中间的瑾娴如火炙烤,摆手连连,“我不渴,就不劳烦王妃了。” 章彦成瞄了瑾娴一眼,意在提醒她,有本王给你撑腰,你怂什么? 瑾娴的确是怂,毕竟今儿是个好日子,她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闹得不愉快。今儿个她若是喝了王妃倒的茶,明日府中就会开始传言她仗势欺人,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竟敢让王妃侍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