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桃之所以这么肯定,自有她的道理,“昨日在婚宴上,姐姐你忙着与村子里的人说话,荣王也在跟人说话,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姐姐那儿,爱慕之意再明显不过。” 瑾娴讶然失笑,“你才九岁,就懂什么是爱慕了?” “当然啦!”雪桃仰着小脑袋,得意一笑,“复杂的感情我不懂,但喜欢和厌恶我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先前知秋还不大明白,为何王爷会将一个乡村小姑娘接进王府来,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且她与瑾姨娘没什么血缘关系,王爷何故如此热情? 今日听到雪桃所说的这番话,她终于明白了荣王的良苦用心,他这是在瑾姨娘身边安插了一个和事佬啊! 有些话,知秋说没用,瑾姨娘已经听倦了,不会放在心上,可小姑娘天真无邪,从她口中道出的话格外引人注意,发人深思,料想瑾姨娘能听到心坎儿里去。 且雪桃又很崇敬荣王,一直在说荣王的好话,有雪桃逗趣说笑,瑾姨娘面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众人正在园子里闲逛,拐弯之时却撞见了王妃和姚姨娘。 瑾娴福身行礼,江心月不耐的洒了一眼,心道晦气。 她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一道陌生的身影,当即立定,肃声质问,“哪来的小姑娘?” 关于雪桃的来历,瑾娴也曾忧心过,若说是在桃溪村认识的,府中之人肯定会怀疑。 瑾娴出逃一事,府中之人并不知情,或许她们会有猜测,但章彦成对外说的是,她一直在别院养病,是以瑾娴不能说出她曾在桃溪村居住一事。 昨日回程的路上,瑾娴也在担心,雪桃一旦入府,旁人瞧见肯定会询问她的来历,她怕此事会泄露,章彦成却说不必担忧,他既敢带雪桃来此,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今日王妃问起,她便依照章彦成的交代答话,“回娘娘的话,雪儿是我在老家的表妹,入府小住几日。” 江心月一听这话便来火,“府中妾室不得随意与家眷往来,更不可随便将家眷接入府中,瑾姨娘,你总是这般任性,视府中的规矩于无物!” 瑾娴如实道:“王爷已然允准,并非我擅自做主。” 姚姨娘不屑的瞥她一眼,“王爷管的是朝中之事,府中后宅之事由王妃统管,你带一个乡下穷亲戚来此,可有请示过王妃娘娘,娘娘同意了吗?” 姚姨娘这话分明是在挑拨,瑾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客客气气地道:“昨日回城太晚,不便打搅王妃娘娘,本打算今日就去禀报您的,赶巧就在这儿遇见了。” 江心月冷哼道:“若是不遇见,你怕是也不会主动去禀报吧?瑾姨娘回来这么久,我这沧澜院,你可是从来没去过,连请安都不曾有过!” “我很想去给娘娘请安,怎奈月子没坐好,落下了月子病,一直在屋里养病,怕把病气传染给您。”瑾娴十分认真的狡辩着,江心月却是不信, “是吗?那你为何还要去参加你表妹的婚仪?不怕把病气传染给新娘子?” 姚姨娘笑嗤道:“王妃您多虑了,一个再嫁的新娘子,哪有那么娇气?” 原本淡然的瑾娴瞬时冷脸,“再嫁怎么了?至少雯玉再嫁是妻,总比后宅里不得宠的妾要好。” 姚姨娘故作讶然地惊呼道:“原来瑾妹妹也羡慕那些给人做妻的啊?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王爷的妻子只会是王妃。” 瑾娴稍定神,反将一军,“人贵有自知之明,一日为妾,终身为妾的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只想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王爷爱重王妃,她的地位坚不可摧,姚姨娘你可不要以己度人,生出歪念。” 被反泼一盆水的姚姨娘生怕王妃误会什么,立马解释,“王妃娘娘可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惟她马首是瞻,你不要妄想挑拨!” “我只是随口一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瞧你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虚呢!” 她俩在这儿互相讽刺,江心月冷眼旁观,“瑾姨娘惯爱溜须拍马,王爷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谁是什么样的人,存着好心还是歹心,我看得一清二楚!” 说话间,江心月斜向瑾姨娘,而后又扫了姚姨娘一眼。 她的确讨厌徐瑾娴,但姚姨娘阳奉阴违,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江心月才不会真正信任姚姨娘,必要的警示还是该有的,省得她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