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止总是出人意料,宋恒实在看不出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忙活了一整日,直至坐上马车上的一瞬间,章彦成才松了一口气。 说来也怪,朝堂那些波谲云诡的场面,他都可以应付,未曾恐慌过,偏生来了这儿,令他无所适从,时刻都觉煎熬。 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人情世故很了解,擅长与人相处,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些。 与百姓相处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打官腔是没用的,必须得接地气才成。 瑾娴回想今日所发生之事,百感交集,既有欣喜,又有忧虑。 她一言不发,章彦成忍不住问了句,“今日为何置气?” 这话没头没尾的,瑾娴不明其意,“我哪有置气?今天很高兴啊!” 她与旁人相处得的确很融洽,笑容满面,一到他面前,就变了味儿,“我说你是章夫人,你当即就变脸了。” 这事儿啊!她说完就忘了,倒也没太当回事,他既问了,那她就给个解释,“因为你说的不是事实,我的身份是你的妾室,我不想顶替别人的身份。” “我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章彦成自认是一番好意,但这并不是瑾娴所需要的, “可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虚荣之人,不属于我的身份,我也不稀罕,你的夫人另有其人,不是我。” 但在章彦成的认知中,这不是虚荣,而是事实,“名义上你是我的妾室,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专情以待,在我心里,早已将你当成我的妻子。” 妻子?这个词的意义太过沉重,可不是随便说的,“那王妃呢?” 江心月?章彦成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她是父皇选的荣王妃,而你才是我章彦成认定的妻子。” 这番话听起来十分感人,可瑾娴却不敢当真,“王爷莫要妄言,江家一直都很支持你,你也得尊重王妃,保住她的地位,这是你肩上的责任。 实话不好听,但你应该也不想听假话,所以我才会及时纠正你的说法,我不是你的夫人,做不到的想法,没必要说出来,只会令大家都难堪。” 瑾娴的话尚未说完,忽被人揽入怀中,她的唇瓣骤然被封住,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呜咽声。 这可是马车啊!外头还有那么多的人呢!他居然说吻就吻,蛮横而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她檀口中激烈而热切的吮吻着,仿佛在急切的向她传达些什么。 他说的话她都听不进去,那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切身感受他满腔汹涌的爱意! 瑾娴被他吻得快要窒息,小脸涨红,攥着拳头不停的捶打着他,他才终于松开了她。 喘着粗气的瑾娴嗔他一眼,以指挡唇,“无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章彦成紧盯着她,一双墨瞳写满了不甘,“你怎知我做不到?” 瑾娴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思绪,她努力回想方才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才想起,他是在回应她所说的那句---我不是你的夫人。 因为她是妾,妾室是无法抬为妻的,所以她才如此笃定。 如此显而易见的规矩,章彦成应该比她更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 她不吭声,章彦成再次申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你不接受这个称谓,认为是虚假,但我认定的事,便会为之而努力,让它成为事实!至于我会怎么做,你不必担心,我会谨慎行事,不留把柄。” 他不让她管,她也不想管,更不会当真,因为她不喜欢做梦。 “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喜欢强求,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把话说清楚,不留矛盾而已。” 她不愿再提这件事,转头说起了旁的,“对了,今日你为何要将雪桃带上?” 想起雪桃的话,章彦成这心里总算有了一丝甜意,“她嘴甜,我对这小丫头印象不错,她又那么喜欢你,那便让她来住几日。”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吗?“那么多人奉承你,你都不是很在意,如今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打动?” “小孩的嘴甜和大人的拍马屁是不一样的,真心和假意,我还是分得出来的。”说这话时,章彦成看向瑾娴,他的眼中有种看透一切的澄明。 瑾娴不禁在想,他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大概也能看得出来,她对他是假意的吧? 其实两人都心如明镜,却没有挑明,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和睦。 一路无话,车夫快马加鞭,在城门关闭之前赶至都城。 到得府门口,知秋带雪桃下马车,看着荣王府的门头如此气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