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要留宿,知秋不敢拦,遂出去为荣王备热水,伺候他洗漱,而后知秋才告退。 此时屋内就剩他二人,章彦成既期许,又忐忑,他期待着瑾娴能与他说句话,又担心她始终一言不发,令他心塞。 不过事是他惹出来的,他没能处理好,没能为瑾娴消忧解难,她恨他也是应该的。瑾娴的不理解使得章彦成心中煎熬,可即使如此,他仍旧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她,试图修补两人的关系。 他先来到帐边,然而瑾娴睡在帐中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给他腾出位置来,章彦成干咳了一声,提醒道: “瑾娴,你往里边去一些。” 平躺着的瑾娴闭眸假寐,没出言赶他,也不肯挪动。 他就不信了,他连睡帐的资格都没有。 不死心的章彦成坐于帐边,去拉她的手,瑾娴立马抽回手,缩于被中,于是他又抬指轻抚她的脸蛋儿,不耐的瑾娴干脆转过身去,背对于他。 她这一转身侧躺,边上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章彦成唇角微勾,顺势往那儿一趟。 听到动静的瑾娴这才察觉自个儿上了他的当,尽管心有不满,她也懒得斥责。 章彦成故意诱哄,“如若对我不满,你可以直说,不必藏在心里。” 说出来也会被他无视,他已洗漱,这会子是不可能走了,是以她选择沉默,随他吧!反正他一向我行我素,她管不着,也懒得去管。 兀自说了几句,等不来回应,章彦成仍不气馁,又转了话头,尝试着说一些她感兴致的事儿。 “父皇说,孩子的名字他来定,容他好好琢磨一番,我打算先给孩子起个小名,你可有什么想法?” 瑾娴自知与孩子相处的时日不多,也就没想过定名的事儿。 章彦成这几日一直在考虑此事,“我想了一个---景儿,景,意为日光,希望他的人生能像日光一般明亮绚烂。” 瑾娴没回首,章彦成轻捋着她散于身后的青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给孩子取小名,这本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如今,瑾娴却高兴不起来。 孩子的未来,她可能无法参与,她没有尽到做娘的责任,也就没资格为他起名。 被冷落了十日的章彦成已经逐渐开始习惯瑾娴的冷漠,他不再生气质问,也不计较她的沉默,自顾自的继续与她说着话,说起朝堂发生的一些事,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太后说,皇后之位不可悬空,一直催着父皇再立新后。父皇推辞了许久,这回他推脱不掉,只能妥协,说是开了春大封后宫,先不立后,立一位皇贵妃。 皇贵妃位同副后,可以代替皇后掌管后宫,谁若成为皇贵妃,那就离皇后的位置不远了。宫中有四妃,也不晓得父皇会立谁做皇贵妃。” 书中尧帝更偏向章彦安,尧帝本想立敏妃为皇贵妃,只可惜敏妃的父亲并未翻案,敏妃这罪臣之女的身份,不适宜做皇贵妃,尧帝也就没选她,最后章彦安登基,敏妃直接升任皇太后。 但如今的局面早已有所变动,尧帝明显更偏向章彦成,那么惠妃成为皇贵妃的机会更大一些。 若搁以往,瑾娴肯定会发表自己的看法,与章彦成一同分析当下的局面,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随他自个儿瞎琢磨吧!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晚上,章彦成都与瑾娴同宿,一如既往的与她说着话,试图用这份真诚去捂热她那颗冰封的心。 瑾娴装聋作哑,从不回应。 他也不着急,她不搭理他也无妨,只要每晚能看到她,陪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呼吸声,他便莫名的安心。 他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瑾娴会理解他,原谅他的。 月子里的孩子一天一个样,变得很快。才出生的景儿额头有皱纹,脸也瘦瘦小小的,两位奶娘喂养一段时日之后,景儿肉眼可见的长胖了,肉乎乎的小脸蛋儿格外讨喜。 瑾娴每看孩子一眼,心中就会多一分不舍,她甚至生出将孩子也带走的念头。 可她自己逃出去都困难,带着孩子,孩子难免会哭闹,很容易被人发现,这并非良策。 再者说,她若带走孩子,章彦成在乎子嗣,肯定会追踪到底,但若她一个人走,只要孩子还在他那儿,单她一人失踪,他是不会在意的,反正府中还有那么多的女人,少一个侍妾也无妨。 思来想去,瑾娴还是决定不带走孩子,独自逃离。 这一个月过得格外煎熬,每一日她的良心都如火炙烤,好不容易等到满月这天,章彦成为了让瑾娴高兴,特地请示皇帝,破例为孩子举办了满月宴。 这样的区别对待令李侧妃颜面尽失,可她再难受,也不敢责怪荣王,谁让她生的是女儿呢!皇帝不在乎孙女,不肯给孩子办满月宴,荣王不能逆皇帝之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侧妃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满月宴当天,众人皆来贺喜,明兆带着宝樱公主前来,兰容原本也该来的,可她猜测明兆可能会去,若是碰面,岂不尴尬? 思来想去之后,最终兰容还是决定不去参宴,提前将贺礼送去。 瑾娴也明白兰容的顾虑,是以她并未强求。 一众王公大臣皆来贺礼,方鹤鸣和致远,以及瑾娴的祖母和姨母都来了。 瑾娴已经给太姥姥下了请帖,却不见太姥姥前来,瑾娴不免好奇,“太姥姥呢?她怎的没来?” 祖母这才解释道:“你太姥姥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家躺着休养,不便出来,这才没能过来为你贺喜。” “什么?太姥姥摔跤了?伤到了哪里?严重吗?”瑾娴焦急的追问,但听姨母道: “摔到了后腰,已经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