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悄声低语,“下官是想看看,在这样的境况下,荣王是否会有夺嫡之心。” 一听这话,章彦州立马来了精神,“哦?结果是什么?” 徐宏半真半假地道:“下官说起太子爷未伴圣驾一事,询问荣王的看法,荣王倒是大义凛然,说会一直支持太子,并未表现出谋逆之心,不过……” 听这话音,似乎还有下文,“不过什么?继续说!” 徐宏佯装迟疑了片刻才道:“荣王他有意拉拢下官,让下官为他效力。” 章彦成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章彦州立时紧张起来,攥拳恼哼,“他明知你是本宫的人,居然敢拉拢你!说什么支持本宫,不过是装腔作势,他肯定是想取而代之!” 徐宏料定太子不会去找荣王对质,才会胡编乱造,趁机表态,拱手正色道: “下官一心效忠太子爷,绝无二心,不论谁拉拢,下官都不会动摇!” 徐宏若真有二心,大约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但有一点,章彦州仍有疑惑, “既如此,你为何没有尽早来汇报?” 这一点的确不正常,徐宏心弦紧绷,面上强装镇定,故作为难地哀叹道: “下官很想说,又担心说出来之后,这件事会影响您和荣王的兄弟情,所以才在犹豫着该不该说。今日您问起此事,下官心知不该隐瞒,这才道出实情,还请太子爷见谅。” 章彦州自小就被章彦成压制,除了身份高贵之外,其他的,论文论武,他都比不过章彦成,是以他对这个弟弟早就看不惯了,两人之间并无任何亲情, “什么兄弟情,皆是虚情假意!他若真在乎我这个兄弟,就不会说出拉拢你的话来,你别被他的伪善给骗了!他若再找你说什么,你定要及时告知本宫,万莫再犹豫。” 徐宏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荣王也是极有心机的一个人,他很可能利用此次的事制造舆论诋毁您,太子爷,您可得早做防备啊!底下已经议论纷纷了,您可不能大意。” 提及此事,章彦州便开始心焦,“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本宫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太子爷有何打算?”徐宏试探着问了句,章彦州心乱如麻,至今未能下定决心, “还在谋划,尚未有决断,等本宫想好对策再说。” 听这意思,太子应该是想干大事了! 徐宏心下了悟,顺口道了句,“不论您做何决断,下官都追随于您,誓死效忠!” “徐大人能有这份心,本宫十分感念,一有头绪,本宫便会知会你,你可得打起精神,随时待命。” 太子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只不过这种事极易生变故,在没有实证之前,徐宏也不敢乱说话,唯有静观其变。 众人到得围场的第一天,尧帝设宴款待,众人一起陪皇上用宴,而后又去往围场,熟悉地形。 到得第二天,围猎才正式开始。 章彦成的射猎技术一流,不过他不能抢皇帝的风头,是以每年射猎最多的都是皇帝,而在众多王公勋贵之中,章彦成都是头名。 然而今年情形不同,先前他谎称自己受了腿伤,即便现在有好转,却也才一个多月,依照太医的说法,他必须得休养一百日,才能完全康复,倘若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还夺取第一,容易惹人怀疑。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章彦成十分克制,并未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只随手打了几样猎物,把表现的机会留给其他人。 明兆文的不行,打猎可是好手,往年总是章彦成领先,今年堂兄故意打得少,明兆自然得努力些,争取讨个头彩。 怎奈有一个人跟他打猎的数量不相上下,这人便是庄王世子。 就目前来看,庄王世子比他打的猎物多一只,明兆年轻气盛,心下不服气,看向庄王世子的眼神冒着两团火。 庄王世子路过明兆和章彦成身边时,他面上颔首致意,神情却极为冷淡。 说起来,他和章彦成也是堂兄弟,儿时皆在宫里读书,关系还不错,但就因为江心月后来嫁给了章彦成,庄王世子意难平,便不再与章彦成来往。 彼时江心月就在附近,等候打猎归来的章彦成。庄王世子远远的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好巧不巧,章彦成也看到了这一幕,江心月心下一窒,莫名有些心虚,担心章彦成会追究此事。 事实上章彦成的确晓得内情,他知道庄王世子爱慕江心月,如若皇上不赐婚,章彦成断然不会跟自己的堂兄抢女人。 偏巧那个时候,皇帝把江心月赐予他做妻,而章彦成看中了江家在朝中的势力,这样的好机会,他不能错过。再者说,皇上已然赐婚,他若拒婚,代价更大,权衡利弊之后,最终章彦成接受了婚约,娶了江心月。 此事已然过去两年,庄王世子也成了亲,娶了别的女人,如今他见到江心月,居然还驻足停留,莫非是余情未了? 章彦成心知肚明,但他并未吭声,继续与明兆说着话。 江心月生怕章彦成为此而置气,她打算找个机会跟章彦成说清楚。 白日里他们都在打猎,晚间用罢晚宴之后,江心月陪着太后和惠妃娘娘听戏,待她归来,已将近亥时,她发现章彦成还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 好奇的江心月行至桌边瞄了一眼,只见桌面上摆着一幅画,画的是围场行猎图。 江心月不由讶然,“王爷总是忙着看书写折子练武,甚少见到您作画,原来王爷也是丹青妙手啊!” 章彦成务实,不爱附庸风雅,是以他很少作画,“兴致使然,随手一画,比那些个国画大家可差远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