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不对劲,瑾娴努唇娇哼,“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啊!” “是你说的,你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实则章彦成很清楚她的意思,但还是故意曲解,为的就是等她来解释,来哄他。 瑾娴实话实说,并未哄骗他,“你的确心狠,不过我不觉得心狠是什么缺点,该狠的时候就该狠,只要你心中还存有一丝良知就好。” 瑾娴没有指责他,而是认同他,这让章彦成很是欣慰,“我会对任何人狠厉,唯独对你不会,所以你别担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还真是没错啊! 瑾娴不禁在想,尧帝这般狠心,有朝一日,章彦成若是做了皇帝,大约也会为了大局而变成他父亲这样的人吧? 帝王的眼中没有对错,只有利与弊,瑾娴期待着章彦成能如愿夺得帝位,同时又有些担忧,一旦登上皇位,他怕是会变,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 这世上的事总是难两全,她现在担心这个似乎有些多余,眼下章彦成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太子,如何扳倒太子,才是至关重要之事。 章彦成必须先下手,若等太子将来登基,绝对不会轻饶了他这个对手! 只是章彦成总说时机还没到,瑾娴也不晓得所谓的好时机究竟何时才能到来,唯有继续等待。 转眼间,酷夏渐去,中秋将至。 八月十四这天,惠妃遣派太监嬷嬷来荣王府送赏。 众人皆在场,孙嬷嬷将惠妃的心意分赏给王爷王妃,以及诸位妾室。 孙嬷嬷曾照看过章彦成,章彦成对她十分敬重,遂请她进屋喝杯茶。 孙嬷嬷并未推辞,随之进去,实则是有话要跟荣王说。 “奴婢出宫之时,惠妃娘娘叮嘱奴婢,给王爷您捎句话。” 孙嬷嬷一开口,章彦成便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她要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饶是预感不好,但他还是得客气相待,“孙嬷嬷请说。” 瑾娴想着惠妃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得回避才是,可她刚要请辞,就被孙嬷嬷给拦下, “瑾姨娘留步,娘娘要说的不是什么私事,您是自家人,无需回避,娘娘还有几句话要奴婢转达给您呢!” 话已至此,瑾娴无可回避,只得留在这儿,但听孙嬷嬷对章彦成道: “娘娘说,明儿个是中秋佳节,合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平日里无甚所谓,可是中秋这样一年一次的团圆佳节,您和王妃娘娘夫妻二人也该聚一聚,王妃娘娘高兴,江家也高兴。” 孙嬷嬷刻意提到江家,章彦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沉着脸不吭声,孙嬷嬷望向瑾姨娘,故意笑问, “是吧瑾姨娘?” 瑾娴能怎么说,只能赔笑应承,“孙嬷嬷说得极是。” 孙嬷嬷担心荣王记仇,立马纠正,“这可不是奴婢说的,是惠妃娘娘说的。” 这种老生常谈之词,章彦成没兴致去听,“我已分府成家,王府之事,母妃她没必要多管。” 孙嬷嬷就猜着荣王不会轻易听从,她再次劝说,“娘娘也晓得王爷您有主见,寻常日子她不会多管,只是中秋节,特殊日子,王爷您也该体谅王妃的心情,听说您已有许久没去过王妃房中,明儿个家宴过后,就让王妃留下来侍奉您吧!” 眼瞧着荣王迟迟不说话,孙嬷嬷又望向瑾姨娘,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劝劝荣王。 章彦成那倔强的脾气,谁劝都没用,瑾娴不想说废话,可若不帮劝,回头孙嬷嬷肯定会在惠妃面前说她的坏话,无奈之下,瑾娴只得做做样子, “王爷,惠妃娘娘说得有理,特殊日子,特殊对待,王妃那么关心您,您也该顾及她的感受,团圆的日子,就该一团和气才是。” 她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尤其是瑾娴,居然也在劝他,这令他更加恼火,偏在此时,孙嬷嬷又道: “是呢!和和美美的,大伙儿都高兴。听说王妃的兄长立了战功,马上就要回都城了,他若是知晓王爷善待王妃,肯定也会很欣慰的,这个佳节过得才有意义。” 言外之意也就是,江家又立了战功,王妃的兄长为了大尧出生入死,他若是亏待王妃,连中秋都不陪她,江家肯定会寒心的。 章彦成心下不愈,却也深知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可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她们越是逼迫,他越发讨厌江心月, “你们都高兴,本王可不高兴!” 孙嬷嬷耐着性子劝道:“王爷,您和瑾姨娘感情甚笃,这是好事,只是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待局面定下,惠妃娘娘自不会再多管。” 随后孙嬷嬷又转首对瑾娴道:“听说瑾姨娘准备搬新的住处,娘娘特命奴婢奉上贺礼,贺您乔迁之喜。明儿个是好日子,瑾姨娘您正好可以搬家。” 惠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让瑾娴搬离琅华院,不要鸠占鹊巢,碍了荣王和王妃团圆。 会意的瑾娴福身道谢,“娘娘真是有心了,劳嬷嬷替我向娘娘道谢,我会尽快搬走的。” “那就好,那就好。”孙嬷嬷道罢正事,而后便告了辞。 章彦成强忍着不悦,给了孙嬷嬷赏银,又让总管送她出府。 待人走后,章彦成怒而挥手,将桌上的折扇挥至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瑾娴一跳,“好好的一把折扇,它又没惹你,你何苦拿它出气?” 瑾娴很喜欢扇面上的那副花鸟画,也不晓得他这么用力去甩,会否将扇子摔坏。 她打算俯身去捡,怎奈月份已大,行动不便,章彦成担心她闪到腰,遂又俯身将折扇捡起,沉着脸坐下质问, “你为何帮着孙嬷嬷劝我?我心里怎么想的,你不清楚吗?” 瑾娴夹在中间,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