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下人说午宴备好了,太姥姥让人上饭菜,瑾娴也就没拆礼,想着等回府之后再拆。 用宴之时,章彦安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他试图跟瑾娴搭几句话,但她似乎故意避开他,每次他一说话,她便不吭声了,或是故意忽略他的话,与别人继续说。 会接他话茬儿的,也只有太姥姥,雯玉,以及她的弟弟梁云杉了。 虽说章彦安当初不愿纳雯玉为妾,但如今他们已是一家人,章彦安待她弟弟还算上心,想法子破例将梁云杉送至国子监读书。 对此梁家人十分感激,梁老爷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强行把女儿塞给二皇子是极为明智的选择。 成了皇亲之后,他的生意越发的好,儿子也进了国子监,科考更加有希望,这可是祖上积德啊! 今日天阴,有小风,不算太热,饭毕,瑾娴与太姥姥她们到院中的葡萄架下乘凉,两只猫狗在一旁嬉戏玩闹,时不时的到人的腿边蹭一蹭,瑾娴则抬指揉揉他们的小脑袋,笑着逗弄它们,章彦安与梁云杉则在院中的石墩上摆了棋盘,开始对弈。 这样团聚的时刻却少了致远和方鹤鸣,郭氏不禁有些想念儿子和外孙,“也不晓得致远这场仗打得如何了,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他可有给你写过书信?” 提及他们,瑾娴也心生忧虑,“小舅舅写过家书,里头夹着致远的一页书信,他说在那边一切安好,让咱们不用担心,但我也不晓得是真的好,还是报喜不报忧。” 方梁氏兀自猜测道:“鹤鸣在战场待得久,大约已经习惯了,可致远才去,估摸着很难习惯吧!” 一旁的章彦安停下手中的棋子,顺势道:“目前战局对我军不是很有利,那边的地势易守难攻,我军出兵多次,但仍未能抓住敌军的首领,他们应是在等机会,唯有擒拿首领,方能尽快结束这场战役。” 这些事,瑾娴也曾听章彦成说过,但章彦成还说了,战况不能轻易外传,是以瑾娴没敢跟她们说得太细致,未料章彦安居然直接说了出来,他是没把她们当外人,还是忽略了战况得保密的规矩? 可他已经说出口,瑾娴也不好再说什么,郭氏一听这话,赶忙询问,“那还得打多久,何时才能找到首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个问题还真把章彦安给难住了,“前线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得看他们的能力,也得看天意。” 章彦安还以为,只要提及致远他们,瑾娴应该就会多与他说几句话,只可惜他所知晓的这些事,瑾娴早就听章彦成讲过,她根本没必要再去问他,只在旁默默听着,并未插话。 章彦安在与梁云杉下棋的同时,目光还会时不时的落在瑾娴身上,下棋似乎成了陪衬,借机看瑾娴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那缱绻的目光看得雯玉很羡慕,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她却在这儿羡慕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痴情。 雯玉心里堵得慌,却又不忍怪他,只因他的状态让她想到了自己,她对章彦安,不也是这样爱而不得,苦苦留恋吗? 她不肯放弃,始终在憧憬着有朝一日章彦安会回首看她一眼,他亦是执迷不悟,奢望着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女人。 她跟章彦安是那么的像,同病相怜,她始终看不穿,又凭什么指望他能放下呢? 走了神的雯玉并未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直至瑾娴连唤她三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啊?什么?” 方梁氏总觉得女儿不对劲,“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恍惚,无精打采的。” “呃……没什么,”雯玉勉笑应道:“许是昨夜睡得太晚,没睡好,才会怔神,我去擦擦脸,醒醒神。” 雯玉起身往灶房走去,待她擦完脸出来,瑾娴起身对太姥姥说,她们两姐妹要说悄悄话,随后便带着雯玉一起往门外走去, “雯玉,你没事吧?” 今儿个雯玉的面上虽有笑容,可瑾娴的直觉告诉她,雯玉笑得很勉强,与以往天真烂漫的她大不相同,雯玉神情怔忡,却佯装轻松地道: “没事啊!就是太困了而已。” “我感觉你不高兴,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若是不方便跟姨母说,你可以跟我说说。” 其实雯玉心底有很多委屈,想找人诉说,可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只因当初旁人都劝她,不要做妾,她却一意孤行,如今被章彦安冷落,也是她咎由自取,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除了让家人为她担忧,为她抱不平之外,毫无用处。 犹豫再三,最终她还是摇了摇首,“真的没什么,你别为我担心。” 她明显是在隐瞒,瑾娴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可是章彦安欺负你了?” “没有,他待我……挺好的。” 她否认得干脆,但眼神却在闪躲,瑾娴越发起疑,“真的好吗?你说这话毫无底气,让我怎么相信他待你好?” 轻叹了一声,雯玉才道:“他与我不算恩爱,但也不曾虐待我。” “客客气气的,就像陌生人,没有一丝温情,对吗?” 被戳中的雯玉越发难受,她在娘家的时候可是备受家人宠爱的,如今到了章彦安身边,却没了家的温暖,只余客套,偏她不敢抱怨,还得努力的讨好他,更不敢与任何人诉苦,拼命的假装自己很幸福,而瑾娴直接就戳穿了她所伪装的和睦,雯玉再也撑不住,忍不住低泣出声, “表姐,这是我自找的,我活该承受这样的局面。” 雯玉哭得梨花带雨,瑾娴怜惜不已,柔声劝道:“怎么能叫你活该呢?他既答应让你进门,就该对你好一些。” “是我爹逼他的,也是我自愿的,但他不是自愿。”正因为这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