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荣王的眼神异常冷漠,言辞也格外简洁,仿佛多跟她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江心月暗叹荣王还真有气人的本事,每次她想好好跟他相处,都会被他的态度噎得心梗,偏她还不能发火,还得忍气吞声,好言好语地道: “的确有事要跟王爷说。” “何事?直说便是。” 周围还有几个下人呢!她哪里好意思说得出口?“是私事,还是进屋再说吧!” 她这般神神秘秘的,章彦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太想让她过去,遂佯装身子不适,皱眉扶额, “今儿个有些喝高了,头晕得紧,有事改日再说吧!” 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得等到何时,赶巧今日他喝了些酒,江心月认为成事的可能更大,待他清醒,指不定他会说出怎样伤人的话来, “就几句话的工夫,不会耽误王爷太久的。” 江心月坚持要跟去,章彦成没理由拦阻,也就没再吭声。 到得屋内,小允子给荣王备下热茶,褪去外袍。 章彦成困乏得紧,她却定要说事儿,没奈何的他只好到橡木架旁,洗了把脸,尽量让自个儿保持清醒。 小允子立在一旁候命,江心月不耐地瞄他一眼,他却一直低着头,没瞧见,于是她又干咳了一声,小允子这才抬眼,只见王妃正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下去,别再这儿碍眼。 小允子望了荣王一眼,章彦成担心江心月又发疯,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让下人看笑话,于是他摆了摆手,小允子这才领命告退。 此刻屋内就剩他二人,章彦成不喜欢这种气氛,遂抿了口茶道: “王妃有何要事?可以直说。” 她若不提,只怕章彦成会一直装傻,江心月不想一直空等,这才决定鼓起勇气问个清楚, “王爷,先前您说皇后才去,不能行房,得等百日之后,如今这都一百日了,咱们……应该可以行房了吧?” 方才章彦成就有种预感,感觉她想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此刻听罢她的诉求,他的心间顿时砸下一块石头。 居然这么快就一百日了吗?章彦成暗恨自个儿说的日子太短,转眼就到了期限,可他却对王妃没那个念想,并不想履行承诺,于是他继续找借口, “话虽如此,可若同房,很有可能会让你怀上身孕,到时可就不好跟父皇解释了。” 江心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解决之法,“王爷不必担心,我可以喝避子汤的。” 章彦成义正言辞地道:“避子汤伤身,喝得多了很可能会怀不上。” 他所提到的这些,江心月皆有打听过,“应该没那么严重吧?我问过大夫,大夫说偶尔喝一次不影响的。” 她居然连这个都问过了?章彦成无言以对,只好危言耸听, “每个人身子状况不同,这种事不可冒险,能不喝就不喝,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做赌,万一以后怀不上,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种事,本不该由女人来主动提及,江心月已经委曲求全,抛下脸面与他商议,甚至为了他愿意喝避子汤,可他居然还是拒绝,让她情何以堪? 有些话,她本不想挑明,可她就是气不过,越想越憋屈,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王爷到底是为我的身子着想,还是不想碰我?” 她既知道真正的因由,又何必再问?念及江家,章彦成终是忍住没与她撕破脸,耐着性子道: “你想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会不愿碰你?” 江心月近前一步,再次质问,“那你为何一直不愿与我亲近?这都几个月了?你觉得这正常吗?” 章彦成很想说实话,却又念及她的身份,打算给她留一丝颜面,这才拿孝道做借口, “因为是守孝期,后院的女人不能有孕,所以本王必须得小心谨慎。” 江心月的确想要个孩子,但孩子不是第一位,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与章彦成走近些, “哪怕不行房,陪我同眠,说说话也好,可你一直没去陪过我,只去织云阁,你可知府中人是如何编排我的?” 他没兴趣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瑾娴有了身孕,身边需要有人照看。” 上回他也是拿这个做理由,江心月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之前你说她胎象不稳,这都几个月了,还不稳吗?偌大的王府,那么多丫鬟嬷嬷伺候不了她,偏得王爷您亲自伺候?” 这就轮不到她来管了,“身孕大过天,本王愿意伺候。” 江心月忍无可忍,冷笑一声,直接拆穿这借口,“李侧妃有身孕的时候,也没见王爷您这般上心。” 这对比再明显不过,江心月倒要看看,他还能如何狡辩,事实上,章彦成根本没打算辩解,负手而立的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漫洒于她,漫不经心地道: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说本王偏宠瑾娴?本王就是偏宠于她,没什么可否认的,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本王没必要否认,你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从前的江心月根本不屑于去跟一个侍妾计较,若非章彦成做得太过分,她又何必放下脸面与之理论, “我说过,我不在乎你偏宠侍妾,但起码也要给我这个正妻应有的尊重吧?你偶尔去一趟沧澜院留宿,真就那么难吗?” 原本不是难事,可这半年来,他与江心月矛盾丛生,又对瑾娴动了心,那么再去沧澜院,便成了难事,好在他还有个挡箭牌, “等孝期过了你再跟我论这个。” 无望的等待太过折磨,江心月已经不信他了,“孝期还得两年多,谁晓得两年之后你又会找什么借口。” “两年之后的事,谁也猜不准,所以你的询问和抱怨毫无意义!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