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侧妃当家,料想李侧妃应该会同意,不会为难她,只可惜李侧妃有了身孕之后便不再管王府事务,王妃与她矛盾丛生,不太可能如她的意。 然而话已出口,瑾娴不能更改,只好趁着登东的档口,交代知秋,去一趟沧澜院,请示王妃。 即便去了,八成也是被拒绝的,知秋猜得出结果,但还是要去试一试的,指不定王妃心情好,答应了呢? 到得沧澜院,知秋向王妃禀明情况,江心月心下冷笑,这个徐瑾娴,居然也有求她的时候! 若换做别的侍妾,或许江心月还会发一发善心,破一回例,但若是徐瑾娴,那就另当别论了。 荣王为了徐瑾娴,一再给她难堪,这个仇,江心月一直记在心里,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以德报怨之事,她做不出来, “昨儿个回娘家,今儿个又是什么姨母家的表妹,瑾姨娘还真是贵人事忙啊!让她去找王爷啊!找我做甚?” “王爷现下不在府中,府中事务皆由王妃娘娘做主,是以奴婢特来请示娘娘。”知秋的态度毕恭毕敬,可她再怎么恭敬,也压不住王妃心底的那团火。 “你们织云阁还知道这个家是我做主?瑾姨娘要回娘家一事,何曾请示过我?这会子王爷没在家,你们才想起我这个王妃?” 知秋心道,瑾姨娘若来请示王妃,能否回娘家,王妃肯定会拒绝,瑾姨娘若搬出王爷,说王爷已经答应了,这不是明摆着给王妃添堵嘛! 这般多此一举之事,肯定是不能做的,道理很简单,可王妃就是要找茬儿挑刺儿,她一个做丫鬟的,只能赔罪, “娘娘息怒,先前回娘家一事,王爷已然答应,瑾姨娘是想着王妃诸事繁忙,这才没再来打搅您。” 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江心月会信?既然徐瑾娴不给她颜面,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既晓得我忙,今儿个你也不该过来,王府的规矩,你应当很清楚,她一个侍妾,没资格款待家人!” 知秋顿感为难,“可是表姑娘没走,瑾姨娘总不好赶人吧?” 江心月眸眼半垂,不以为意,“那就是瑾姨娘自个儿的事了,与我何干?总之侍妾不能待客,否则其他侍妾纷纷效仿,个个都请亲戚留膳,那还得了?” 王妃不肯答应,无奈之下,知秋只好告退。 离了沧澜院,知秋惆怅不已,不晓得待会儿该如何跟瑾姨娘交代。 表姑娘第一次过来,若是请人离开,瑾姨娘没面子,表姑娘也难堪不是? 可王妃已经发了话,知秋还是得如实回禀,请瑾姨娘做决断。 当她回到织云阁时,只见梁姑娘正在院中踢毽子。 她身姿矫捷,一手挽着裙摆,便能轻盈的跳跃翻转,将毽子踢出花来。 瑾娴在旁看着,给她鼓掌,知秋来到主子身边,低声道明情况,瑾娴笑容渐消,暗叹不妙。 王妃拒绝得很干脆,章彦成又不在府中,没人会替她说话,她总不能为了颜面,自作主张留雯玉在此用膳吧? 万一王妃不高兴,直接差人到饭桌上捣乱,到时岂不是更难堪? 与其冒险留人,倒不如事先把话说清楚,料想雯玉应该会理解她的吧? 打定主意后,瑾娴决定亲自去跟雯玉说清楚。 恰在此时,小右子走了进来,恭敬拱手,“启禀瑾姨娘,王爷说,难得梁姑娘来此做客,合该留下用午宴,王爷让奴婢来问问,梁姑娘喜欢什么菜式,是否吃辣,可有什么忌口。” 梁雯玉颇为惊诧,没想到荣王看着很冷漠,待人居然这般细心,“王爷真是有心了,我不挑食的,也不怕辣,什么菜都可。” 小右子的到来正好解了瑾娴的窘境,她差点儿就要跟雯玉摊牌了呢!瑾娴长舒一口气,喜上眉梢,“王爷回来了?” “王爷有应酬,晌午不回来,才刚王爷差人回来传话的。” 他没回来,却有此安排,着实难得,瑾娴心下感激,随即让小右子看着安排即可。 雯玉尚不知晓表姐经历过怎样的思想斗争,她只看到王府后院的奢华贵气,只知荣王很宠表姐,哪会晓得王府的日子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方才知秋说了那件事之后,江心月便在想着,瑾姨娘会不会明知故犯。不放心的江心月特地让人去盯着织云阁,探听那边的情形。 下人探查之后,立马回来禀报,“娘娘,那位梁姑娘还没走,瑾姨娘还派人吩咐后厨准备午宴呢!” “这个徐瑾娴,好大的胆子!我都说了不许待客,她竟然还敢备宴,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江心月怒拍桌案,当即吩咐苓鸢,亲自去织云阁撵人。 徐瑾娴明知故犯,那就别怪江心月在她亲人面前驳她的脸面! 苓鸢依命前往织云阁,可她尚未进得织云阁,就被守在外头的小右子给拦住了去路。 小右子伸出手臂,面上带着笑,客客气气地道:“姐姐留步,瑾姨娘正在陪客人用膳,敢问姐姐有何贵干?” 苓鸢冷声道:“府中有规矩,侍妾不准款待家人,瑾姨娘明知故犯,又将王妃娘娘置于何地?我奉命来提点瑾姨娘,你不要多管闲事。” 小右子赔笑道:“小的自是不敢多管闲事,但必须做好份内之事。款待梁姑娘,是王爷的安排,王爷叮嘱我守在这儿,还请姐姐体谅,不要进去扫了瑾姨娘的兴致。” 苓鸢不由起疑,“王爷不在府中,怎会有此安排?那梁姑娘是瑾姨娘的表妹,与王爷何干?” 荣王对于瑾姨娘的事儿一向上心,不按常理出牌,小右子哪里猜得透?他只管奉命行事即可,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姐姐若有疑惑,可等王爷回府后,询问王爷。” 苓鸢哪有那个胆子去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