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右子虽对知秋感恩,但他还是忠于荣王的,“那会子白棋说,这事儿只能跟瑾姨娘一个人说,瑾姨娘便将奴才支开了,后来她没提是什么事儿,奴才也没敢多问。” 这个白棋,又在耍什么花样?都要给她灌药了,她居然还不消停? 章彦成心下生疑,随即去往织云阁,但见瑾娴面色如常,依旧在做着羊毛毡,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件事影响心情。 回来的路上,章彦成给她带了凤梨酥,瑾娴做完手头的活儿,起身净手,尝了一个,甜中微酸,软软糯糯,口感甚佳。 她正准备再尝一个,忽闻章彦成道:“听小右子说,白棋指名要见你,是为何故?” 瑾娴随即放下凤梨酥,慢条斯理的拿手绢擦了擦手,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她若说白棋是在向她求情,似乎不怎么合理,毕竟那会子她在屋里待了那么久,她若不肯答应,直接走便是,没必要继续待着。 章彦成如此精明之人,肯定能想到这一点,是以她必须找个合理的说辞。心思百转间,她镇定答道: “白棋被小福子所骗,心有不甘,便在我跟前讲述小福子是如何几次三番的向她打探织云阁的消息,还问我能不能将功赎罪,我跟她说,小福子的罪责已判,她说这些无甚用处,更无法赎她的罪过。” “她只说了小福子的事,没说别的?”章彦成这话问得别有深意,他大约也想着,白棋是不是知道其他的事。 瑾娴随口否认,“平日里只有小福子与她联络,没别的了。” 说话间,瑾娴暗自观察着,方才章彦成的面色似乎有一丝疑惑和期待,但在听罢她的话后,又有一丝庆幸。 兴许他也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王妃主使,但又不太愿意面对真相,他的情绪太过复杂,可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吧! 直觉告诉章彦成,瑾娴可能没说实话,也许她只讲了一半,还有所保留,她若有心隐瞒,他再追问似乎没什么意义,且他心底有预感,这事儿若再查下去,局面可能难以收拾。 斟酌再三,最终章彦成没再追问,只当她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太监,居然也能令她动心,当真是糊涂!” 太监虽有缺陷,但也不是不可以被人喜欢,如若两情相悦,倒也无可厚非,然而小福子却是耍了手段, “我从不歧视太监,毕竟他们没得选择,也是苦命人,但若生出害人的心思,不管是太监还是正常人,都令人厌憎!” “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是非,扫了你的兴致,当真是晦气!好在此事已经解决,你莫再生气,生气伤身。” 章彦成温声劝说着,瑾娴想起王妃指责她的那番话,心里便觉不自在,闷声提醒道: “往后王爷还是少来这儿,省得旁人都在议论织云阁叫了几次水,我都没脸见人了。” 章彦成不以为意,“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宠爱你天经地义,叫三次水怎么了?便是叫七次,她们也没资格议论!” 瑾娴闻言,不由打了个冷颤,干咳了一声提醒道:“王爷慎言,若真是七次,明儿个下不了帐的便该是你了。” “你居然怀疑本王的体力?”是可忍孰不可忍,章彦成当即放话,“今晚一试便知真假。” 瑾娴吓得赶忙摇首,“没怀疑,不必试了,我信你,我可不想再被人骂狐狸精。” “她们不懂,你是猫妖,不是狐妖。” 瑾娴必须为自个儿正名,“我并未勾你,是你自个儿有念想,岂能怪我?” 回想当初,章彦成可是很克制的,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破例,他也不晓得自个儿怎就稀里糊涂的栽在了瑾娴的手里, “若非你当初变着法儿的挑撩,本王岂会破戒?”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可能对你用强啊!说到底还是你心志不坚,本就有这个想法,甭拿我当借口。”瑾娴理不直,气也壮,想方设法的将责任推给他,章彦成无言以对, “你嘴巧,本王说不过你,那就只能等今晚入帐后再收拾你!” 他已经在织云阁宿了两晚,如若今晚再留下,明儿个府里怕是又流言四起,瑾娴心生顾虑,轻声劝道: “王爷还是别留宿了,我不希望总是被别人指指点点。” 女儿家脸皮薄,被人说几句便有了心结,章彦成理解她的心情,但还是想劝一句, “王妃一句话,你便心生顾虑,与本王生分,那她离间的离间之计岂不是凑效了? 你以为本王不留宿,她便会对你改观吗?不会的,有些印象一旦生成,便很难改变。你亲近我,她认为你是狐狸精,你疏远我,她认为你在做戏,不论你怎么做,她都不会觉得你是个好人,你又何必陷入她画的牢笼之中?” 默默听罢他的话,瑾娴忽然觉得章彦成看待问题竟比她还透彻! 先前瑾娴不怎么在乎王妃对她的看法,但她终归是个女子,王妃说她说得那么难听,她心里还是会在意的,这才会下意识的想与章彦成保持距离。 可她却忽略了一点,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会被认定是耍心机,使手段,哪怕她真的远离章彦成,王妃也不会对她改观。 既然王妃认定她是狐狸精,她合该坐实这个称谓,才不辜负王妃对她的评价。想通之后,瑾娴豁然开朗,沉郁的面上终于有了笑颜, “多谢王爷提点,如此说来,倒是我钻了牛角尖。” 眼瞧着她心情颇佳,章彦成顺口玩笑道:“你拿什么谢我?” 瑾娴突然有些后悔,“往后我竟不敢谢你了,一谢你就有所图,可知君子施恩不图报。” 章彦成从不会被“君子”二字所束缚,“可你说过,我是小人,不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