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先前章彦成说过,王妃若是再找她的麻烦,她可以把责任都推给他,于是瑾娴借口道: “王爷说了,既是写给皇后娘娘的《心经》,那必须得诚心去写,得在他眼皮子底下,由他看着,每写一份都得交由他查看,他说过关才可以。所以我不能在织云阁写,必须得去王爷书房,今晚交不了差,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青茶红唇微撇,低嗤道:“瑾姨娘可真是句句不离王爷,惯会拿王爷压人!” 若非她咄咄逼人,瑾娴也不会出此下策,“王妃的话我铭记于心,王爷的话我不敢不从,我也是左右为难呐!” 瑾娴以为拿王爷说事儿,青茶就会有所顾虑,不再为难她,哪料青茶仍旧不肯罢休, “少啰嗦,这可是王妃的吩咐,你必须照做,甭找借口!今晚奴婢就候在这儿,等您写完我再走。” 看来王妃是铁了心要给她找茬儿,瑾娴若不从,很可能又会被王妃给叫到沧澜院的耳房去,那边没有炭火,还不如她这屋里暖和。 真惹恼了王妃,指不定王妃又会使出什么其他的招数来。 权衡利害后,瑾娴吩咐知秋磨墨。 知秋心中忿然,怒视青茶,“眼下都亥时了,这三十遍《心经》写完就该天亮了,冬日里熬夜伤身伤眼,你怎能这般威胁瑾姨娘?” 青茶有人撑腰,态度自是狂横,“我是给王妃办差的,这话你别问我,有意见大可去沧澜院问王妃去。” 去质问王妃,少不了又是一番争端,来回跑趟,也得受冻,无奈之下,瑾娴唯有动笔继续写。 知秋磨好了墨,瑾娴吩咐道:“你先去歇着吧!今夜怕是有得熬,你不必在这儿守着。” 瑾姨娘在这儿遭罪,知秋哪里睡得安稳,“奴婢不困,奴婢要守着您,与您同甘共苦。” “有那个工夫闲聊,不如多写几个字。” 青茶再三揶揄,浑忘了她自己的身份,瑾娴那温和的眸光瞬时冷了下来,睇她一眼, “字我在写,至于我说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丫鬟来管!” 她听从王妃的命令,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入更狼狈更危险的境地,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被一个丫鬟随意欺凌! 眼瞧着瑾姨娘变了脸色,青茶悻悻住口,没再吭声。 准备休息的时候被人打搅真的是恼火,瑾娴心情不好,练字也就不积极,反正今晚是没得睡了,她干脆慢悠悠的写着。 青茶还想早些回去复命呢!她忍不住催促道:“瑾姨娘,您若想早些休息,合该写快点儿,咱们都清气不是?” 瑾娴慢条斯理,边写边道:“慌什么?心诚才灵,不能马虎。” 青茶站了会子有些累,便找了个圆凳准备坐下,瑾娴瞄见这一幕,询问知秋,“我有说过让她坐下吗?” 会意的知秋否立马转向青茶,“瑾姨娘可没说过请你坐下,青茶姐姐,您还是站着等吧!咱们做婢女的,不论在哪儿当差,终归都是下人,不能乱了规矩,与主子同坐。” 青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一个侍妾,算什么主子?” 在某些傲气的婢女眼中,侍妾根本不是主子,无非是高等婢女,只侍奉王爷而已。 瑾娴也不指望谁尊敬她,但青茶出言不逊,她必须教训,“即便是半个主子,也比婢女的身份高一些,你若是不服气,大可让王爷收了你,等你成了王爷的侍妾,再来我屋里,我自然会请你上座。” 青茶当即红了脸,窘嗤道:“休要胡说,我可是王妃的婢女,并无背主谋位之心,你不要调拨离间!” 若她真的说错了,青茶合该黑脸才是,可她红着脸一副羞窘的神态是为何故? 难不成,她真有上位之心? 王妃身边有这么一个居心叵测的丫鬟,还真是可悲呢!“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倒也无需我来挑拨。这话你还是留着跟王妃解释吧!反正我是不在意的,无非就是多个姐妹嘛!” 知秋掩唇笑道:“咱们王爷眼界儿多高啊!青茶姐姐若是能得王爷青睐,那我是不是得跪下给您磕头呢!” 被奚落的青茶涨红了脸,憋了半晌才道:“话可不能说得太早,有朝一日,我若真有这个福气,你给我磕十个响头,你敢不敢应?” “本王何曾说过有收通房的心思?”一道低沉的声音骤然划过寂寒的夜色,惊得人心直颤! 青茶还以为自个儿出现了幻听,瑾姨娘才从琅华院回来,按理说,荣王不会再来织云阁的,可她怎么好像听到了荣王的声音? 诧异的青茶掀帘一看,但见一高俊的堇衣男子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鹰,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待看清来人后,青茶赶忙将帘子挂在一侧,而后福身行礼,低眉颤声道:“奴婢参见王爷。” 里屋的瑾娴见状,亦觉纳罕,两人才分别,他怎会又来织云阁?有事找她?还是另有因由? 瑾娴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当众询问,只放下手中笔,起身朝他行礼。 章彦成缓步入内,目光一直落在青茶身上,“深更半夜,你来织云阁作甚?” 青茶心如鼓锤,敛眸模棱两可地道:“奴婢奉王妃之令,特来看望瑾姨娘。” 这种鬼话着实可笑,“瑾姨娘一切安好,无病无灾,有什么可探视的?” 心知主子不爱起争端,她不会主动告状,于是知秋替她道:“王爷,青茶姐姐是来催《心经》的,瑾姨娘写了七十遍,她说还差三十遍。” “王妃要求的是一百遍,奴婢只是依照王妃的吩咐来问一问。” 青茶这会子在荣王面前说话极其温柔,知秋见不得她虚伪的嘴脸,直接将其戳穿, “才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瑾姨娘说再等两日就能写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