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娴越想越觉得憋屈,可她心里明白,她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她的身份只是章彦成的妾室,妾室的职责就是侍奉他,她和他,本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月俸便是对她的利益回报,两人之间本就不谈感情,她又有什么资格抗议老板所定的规章制度呢? 哪怕再没有人情味,她也得遵守。 想通之后,她也就释然了,不再为此而耿耿于怀。 她心里是想通了,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听着格外响亮,就连一旁的章彦成都听到了。 瞧这情形,她是真的饿了,挨饿的确难受,外屋没炭火,他让她去外屋吃东西,似乎的确有些不近人情。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改了口,“想吃就下帐去,坐炭火边儿,省得着凉,你又自个儿忍着,舍不得请大夫。” 炭盆在里屋呢!他让她坐炭盆边,莫不是允许她在里屋吃东西了?瑾娴诧异回首,“不必去外屋?” 章彦成并未明确答复,只冷声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本王可不想落个虐待侍妾的罪名。” 既是在里屋,那她可就不客气了!她想忍来着,可是这会子饿得实在忍不了,她只能遵从五脏庙的意愿,窸窸窣窣的穿上衣裳,披上袍子,而后穿鞋下帐去屏风那边的圆桌前找吃的。 因着有炭盆烘烤,倒也不算太冷,她吃了块凤梨酥,又拿了块米饼,而后又提起双层壶,给自个儿倒了杯茶。 这壶虽不如现代的保温壶,但水放在壶中,两个时辰之内都是温热的,至少能管到子时。 她已经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可章彦成还是听得到细微的动静,不由往屏风这边瞄了一眼。 正吃着米饼的瑾娴迎上他的眼神,顺口问了句,“王爷您是不是也饿了?我给您拿一块?” 章彦成当即拒绝,“不饿,不吃。” 她只是躺着没怎么动都觉得饿,他就没感觉的吗?“方才你也受累了,难道你不饿?” “过了亥时我不会吃任何东西,不利于身子康健。”是以不管饿不饿,他都不会放任自己吃宵夜。 他总是这么自律,瑾娴惊诧的同时又有一丝佩服,反正她是绝对做不到,能常年对自己严格要求的,都是狠人! 填饱肚子后,瑾娴起身去净手,拿猪鬃毛所做的刷牙子把自己的牙刷白净,而后才又入帐。 将将躺下,耳畔便传来了章彦成的揶揄声,“这会子不怕发福了?” 跟一个才吃过宵夜的女人提发福,这不太不地道了吧?瑾娴粉拳紧攥,努力堆笑, “的确有发福的可能,要不王爷再帮我消消食?” 章彦成震惊于,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侧眸紧盯着她,沉声低嗤,“方才本王没有喂饱你?是谁哭喊着求饶?这会子你又开始放肆了。” 实则她并无任何想法,纯粹是想逗逗他,反正他不可能放任自个儿有第二次,她才会无所畏惧, “我已经缓了过来,王爷若是有念想,我自当奉陪。”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只猫儿,心情好的时候就开始撩人,然而她的眼底并无情浴,明摆着是在刻意戏耍。 觉察出她仗着他的规矩有恃无恐后,章彦成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本王允你在里屋用宵夜,并不代表本王会为你破除所有的规矩,一夜一次,谁也不例外,激将法无用。你且安生些,莫惹本王厌烦。” 被拆穿的瑾娴顿觉没意思,“我这小把戏还是逃不过王爷您的火眼金睛啊!” 她哀叹一声,而后老实转身梦周公去了。 先前姚姨娘还会为王爷常去织云阁而生气,次数多了,她也懒得抱怨,反正阮姨娘已经回来了,珍姨娘马上解禁,府中好几个侍妾都与瑾姨娘不睦,不消她出手,应该会有人出头的吧? 瑾娴并未算过日子,这天上午去后花园闲逛,路过水榭附近,远远瞧见珍姨娘的身影,她才想起,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呢! 彼时瑾娴正在给一只白色的狮子狗喂东西,她每次来后花园,几乎都能遇见这条叫雪球儿的小狗,后来她便嘱咐知秋随身带些吃食。 她吃鸡蛋的时候不喜欢吃蛋黄,便会把蛋黄搜集起来,用油纸包好,留给雪球吃。 再不然就是些水果和鸡肉,反正每次都不重样。喂的次数多了,雪球儿也很喜欢她,一瞧见她便摇着尾巴欢快的跑过来。 偏巧今日珍姨娘也在附近,瑾娴便想着喂完就走,不再往前,以免又与珍姨娘起冲突。 远处的意珍见状,径直走了过来,对着正在跟雪球儿玩耍的瑾姨娘冷哼道: “瑾姨娘可真是善心大发啊!怂恿王爷把我关起来,却在这儿喂我家的雪球儿?” 察觉到一抹绯色自斜侧方靠近,瑾娴这才转过身来。珍姨娘居然说雪球是她养的?瑾娴颇为惊诧,“雪球儿不是李侧妃养的吗?” “我被禁足,不方便带它出来遛弯儿,这才会将它交由李侧妃抚养,如今我已解禁,自当抱回来抚养。你霸占了我的男人,莫不是连我的狗都要霸占?你怎就那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这话着实难听,瑾娴强压下不愈,肃声澄清,“王爷并不独属于你一个人,何来霸占一说?至于雪球儿,我不知道它是你的爱宠,我只是在给它喂东西,也没欺负它。” “我的东西,哪怕是一条狗,你也不许碰!”意珍一声令下,丫鬟赶忙走过去,将雪球儿抱了起来。 既是意珍的,瑾娴无话可说,转身欲离。 被丫鬟抱着的雪球汪汪叫着,似是不舍得让她走,想跟她一起玩耍,意珍见状,气得抬手拍它一巴掌, “我才是你的主人,不要念着别人!” 她那一巴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