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前厅,瑾娴依礼福身,那健硕威武的男子便是她的小舅舅方鹤鸣,端坐一旁面如冠玉的温雅男子应该就是二皇子章彦安。 瑾娴记得书中略略提过,章彦安十四岁那年随皇帝秋狩,回程的路上遭遇刺客行刺,章彦安不小心跌下悬崖。皇帝脱险后派人寻找,然而崖下并无他的尸身,侍卫们在附近多次搜寻,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 皇帝苦寻许久未果,便以为这孩子是被野兽吃掉了。 直至今年,徐宏派人去接瑾娴回都城,邻居少年担心瑾娴出事,一路随行相护,将她护送至徐家。 徐宏见到女儿的同时,也见到了那少年,他只觉少年十分眼熟,遂将其带至宫中面见皇帝。 皇帝一见这少年,激动得老泪纵横,这不就是他失踪多年的二儿子嘛! 两厢询问之下,皇帝才晓得,原来他跌下悬崖之后被人所救,后来便失忆了,一直没想起自己的身世。 他甚至认为皇帝是不是认错了人,然而皇帝准确的说出了他身上胎记的位置,还知道他颈间戴着一枚双鲤玉佩! 至此,他才相信自己真的是皇帝的二皇子——章彦安! 章彦安失忆这些年,一直住在松阳镇的陈家村里,与瑾娴是邻居,瑾娴的母亲方氏还在世时,时常请他去家里用饭,他在那儿住了四年,与瑾娴相熟相知。 若非徐宏将瑾娴接走,他与瑾娴很可能会成为夫妻。 瑾娴一入都城,他也跟来,两人的命运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主不甘认命,念及相识四载的情义,始终对章彦安念念不忘,章彦安却利用原主,探听荣王的消息,这样的渣男不值得她眷恋,瑾娴强压下心底的恨意,表现得落落大方,并无一丝失态。 阔别月余,再次见到瑾娴,章彦安心中百感交集,她似乎消瘦了许多,大约在这府中过得并不好,瞄见她面上的花钿,章彦安面露忧色, “瑾儿,你的脸怎么了?怎会贴着花瓣?” 这一声呼唤虽轻,却惹得章彦成坐直了身子,眸光一凛,肃声提醒, “瑾娴已入本王后宅,成为本王的侍妾,皇兄唤她的闺名,难免有些僭越。” 瑾娴心下微惶,她一心想撇清与二皇子的关系,却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故意,竟然当着章彦成的面儿唤她瑾儿,这不是给她惹麻烦嘛! 章彦成那般多疑之人,听到这样的称谓,必会对她疑心更重! 章彦安心中不忿,不以为意地道:“我与瑾娴相识多年,一直这么唤她,三弟何必介怀?” 他的女人,他有资格介怀!章彦成觑他一眼,眸光轻藐,“来早不如来巧,有些人相识再久又如何?没缘分,往哪儿说理去?女子的闺名只有夫君和家人能唤,是吧瑾娴?” 说话间,章彦成望向瑾娴,等她表态。瑾娴可不想再与那个人渣有任何牵扯,一想到原主的凄惨下场,她便十分冷静,不会对章彦安表现出一丝留恋, “王爷说得极是,我与二皇子虽是邻居,却也该避讳些,以免旁人误解。” 她特地加重邻居二字,明显是想申明,她与章彦安的关系,仅止于此。 章彦安见状,不禁在想:先前瑾娴哭着说想与他在一起,不愿给荣王做妾,如今她却如此冷淡,八成是恨他没能兑现承诺娶她为妻,才会赌气与他撇清关系吧? 又或者,她是惧怕荣王,所以才会佯装冷漠? 眼看着气氛有些冷凝,一旁的方鹤鸣打岔解围,“二皇子与瑾娴只是兄妹之情,年少时没那么多忌讳,现下瑾娴已出阁,的确是该注意称谓。” 随后方鹤鸣又道:“下官出征两年不在家,家里发生诸多变故,下官想与瑾娴单独聊几句,还请王爷允准。” 方鹤鸣是瑾娴的亲舅舅,加之章彦成也想拉拢方鹤鸣,便没拒绝他的请求。 随后章彦成邀二皇子下棋,章彦安自会应战,绝不退缩,方鹤鸣则带着外甥女去往院中。 方鹤鸣也就辈分大,实则他只比瑾娴大六岁,打了场仗回来,家里突遭巨变,方鹤鸣悔恨不已, “我若早回来一个月,娘家有人给你撑腰,你也不至于嫁给荣王为妾。当初姐姐就是不愿做妾,这才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你们,如今你为王妾,姐姐在九泉之下若是知晓,定会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原主入王府的原因,瑾娴在书中看到过,大致了解内情, “舅舅万莫自责,这都是徐宏的手段。他虚情假意说服祖母,把我们姐弟二人接过来,随后又将弟弟藏起来,拿弟弟威胁我。 我顾念弟弟,却又不甘心被他利用,便与他讲条件,让他为母亲正名,定为原配,徐宏之妻闹死闹活不同意,最后各退一步,给我娘抬了平妻,我才答应入王府。” 原主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她才会痴情于二皇子,为了弟弟委曲求全,给章彦成做妾。 原主已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瑾娴只能替她走下去,不过她会换一种活法,绝不会重蹈原主的覆辙! 得知事情原委后,方鹤鸣也明白局面已定,无法改变,当下最令他担忧的,就是她的处境, “荣王可知你与二皇子的旧事?” 瑾娴也不能确定,章彦成到底知道多少,“他应该有所耳闻,但不知内情吧!” 方鹤鸣眉心隐忧,郑重嘱咐道:“倘若他问起,你千万不要承认,一口咬定你们只是兄妹情。男人对这种事大都很忌讳,一旦他胡思乱想,你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谁说不是呢?瑾娴小心翼翼,就是不想引起章彦成的怀疑,怎料二皇子毫不避忌,瑾娴有预感,待他们走后,章彦成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过这是后话了,难得与舅舅单独相处,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