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眼中的挣扎与担心显而易见,却还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姚皇后的动静,生怕哪里出了岔子,直到手中的脉象渐渐平稳,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快速的把金针取下,看着姚皇后浑身都疼湿透的模样,担忧的问道:“主子,觉得如何?”
姚皇后在魏紫和赵粉的服侍下,靠在软枕上说道:“本宫还能撑多久?”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至多两日。”洛阳的话犹如牢笼一般,紧紧的锁住几人的心神。
魏紫的手有些颤抖,嘴也不住的哆嗦着,赵粉更是担忧的不行,俏丽的脸上,满是悲伤。
“既然如此,该准备的就准备吧,本宫觉得也快到日子了,就是可怜这孩子了,多待一天也是好的啊,罢了,这是本宫的命。”
姚皇后想死吗?自然是不想的,可自知道有孕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早已注定了,既然知道结果,还伤春悲秋的做什么呢?
不如早早为她的孩子铺好路,让他无后顾之忧之忧才是要紧的,这便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数月的折磨她都挺过来了,临门一脚,怎能退缩呢?
赵粉有些泣不成声,趴在姚皇后的腿边不住的抽泣着。
姚皇后轻轻的抚了抚她的秀发,笑着说道:“哭什么呢?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魏紫和洛阳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好了。”姚皇后语音轻缓,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温柔点眸子注视着几个人,说道:“一个个的都是爱哭的,打起精神来,我们只能搏一搏了。”
几人收敛起悲伤的情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椒房殿在随安的掌控下更是一丝风声都透不出去。
只能说个人悲喜并不相同,姚皇后尽管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这便是后宫女子的宿命,无人能置身其外……
翌日一早,三月十四,收到消息的尧帝更是马不停蹄的赶到福宁殿,魏太后今日病情又加重了,福宁殿传来消息时,险些让他打翻了茶盏。
福宁殿里,俪贵妃,魏淑妃,顾妃和静贵嫔齐齐是守在太后的身边,看着太医给魏太后诊脉,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太后指了她们几人来侍疾,谁知道这病却越发重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也不过是喂些羹汤,陪着说说话而已,别的也帮不上忙。
太后玉体贵重,御医几乎是长住福宁殿了,万般小心,怎么就加重了呢?
张御医是太后御用的太医,曾经也奉命给淑妃调理身子,如今淑妃能时常出来走动,说明他的医术并不差的,要不也做不了太后的御用御医。
可如今看着张御医皱着眉头的模样,足以可见太后此次的病症棘手了些。
直到尧帝匆匆赶来,张御医才收起脉诊,恭敬的回道:“陛下,还请陛下屏退左右,臣有要事禀报。”
尧帝看了看魏太后昏迷不醒的模样,烦躁都挥了挥手,除了福蕊,侍疾的嫔妃连带着宫人都退了出去,只是都面含不解之色难不成太后是药石无医了吗?想到此处,一个个的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说吧,太后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了?”尧帝强忍着担忧说道。
“回陛下,依臣之见,太后的身子并未有什么大碍,这今晨昏迷,多半是外物所致,还请陛下召司天监的人一问。”
说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显然也是觉得自己的话,是有多么的不靠谱,只是太后确实身体没什么大碍,又一向保养得宜,除了一些积年旧疾,当真是健康的不行。
可太后玉体贵重,哪怕是有一丝的潜在危险,他也要说出来,若是耽误了诊治,他怕是性命堪忧啊 。
看着张御医誓死如归的模样,尧帝目光幽深,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半晌才开口道:“孤知道了,你起来吧,好生伺候太后。”
随即转身离去,看的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俪贵妃还想问些什么?却连尧帝的一丝衣角也没有摸到。
她今近日本就被梦魇折腾的不轻,眼下乌黑,甚至比魏太后还要更像个病人。
只是陛下事母至孝,她也只能强撑着精神继续留在福宁殿侍疾。
尧帝回了宣室殿,便宣了霍启问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午后宣室殿便传出口谕,明日他要亲自去栖霞寺为太后祈福,让所有嫔妃一同到法华殿为太后祈福,直到太后康复为止。
这次倒是一视同仁,连清宁宫的温悫夫人也不例外,至于明面上养病的三人便不苛求了。
剩下的嫔妃三月十五一早便都要去为太后祈福,而尧帝明日也要带着百官亲自去栖霞寺为太后祈福,以示诚意,希望太后早日康复。
宫里人对尧帝突如其来的旨意感到诧异,难道太后真的病的如此严重吗?
如此兴师动众,怕是真的要不好了,不然尧帝也不会如此焦急了。
传完口谕,尧帝独自在宣室殿坐了一个下午,眼中情绪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随喜小心的看了看帝王的脸色,犹豫着开口说道:“陛下,甘泉宫来人,请陛下过去一趟。”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