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小口：“奶奶，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凝凝听了会生气。”
老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她匆匆别开脸，不想让他们看到。
这顿饭，就这么匆匆吃完了。
见沈臣起身要走，念念牵住了沈臣的衣服下摆，咿呀学语般：“爸爸，抱。”
沈臣抱着怀里头的孩子，他的身躯温热又柔软。
沈臣俯下身，抱了抱念念，动作自然地哄着。
念念要同他回房，沈臣把他放到了佣人的怀里：“念念，自己睡，爸爸要陪着妈妈。”
念念没听懂，只是不住地张
开手臂要沈臣抱。
沈臣没回头。
老夫人红着眼，轻拍念念的后背，轻声哄着念念：“念念乖。”
沈臣回了房，盯着手机看了一眼。
又是一年。
窗边的风卷着外头的枝丫，拍打着窗户，哗啦作响。
房间里头，却是死一样的安静。
房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透过从外头透进来的光线，隐约可以窥见里头的场景。
男人背靠着床脚坐下，双腿曲起，身旁是散落了一地的酒瓶。
他重复着手里头的动作，往口中灌酒。
来不及咽下去的酒，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流。
一室的寂
静被电话声给打破。
田永的声音传了出来：“沈总，她死了，是趁人没看着自杀的。”
手中的酒瓶落了地，变得四分五裂。
沈臣按了一下额角：“处理掉。”
他轻飘飘地说道，像是要处理的，不是一个人。
电话挂断，他依旧看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铃声的振动从随身的衣兜里响了起来。
他的指尖颤着接了电话。
拿着阮凝曾经用过的手机，沈臣说道：“新年快乐。”
另一个手机的那头，传来了他自己的声音：“新年快乐。”
沈臣闭了闭眼，眼底恍然有泪。
翁源是在回家的路上被沈臣堵住的。
他喝了几瓶酒，没什么醉意。
只是看了眼车牌号，他就知道车里的人是谁。
他只是扫了一眼，根本没再往里头多看，就收了眼。
直到门边站着个人，把他请上了车。
翁源摆摆手，示意后头的几人别跟着他。他上了车，冲天的酒味，和烟味。
难闻的很。
翁源皱了皱眉，眯着眼打量着坐在车里的男人。
男人坐在黑暗中，依旧西装笔挺。
“沈总，大过年，叫我过来做什么？”
“她之前见过你。”
翁源掏掏耳朵：“沈总，
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谁？”
黑暗中，男人猛地抬起眼，眼底猩红一片。
“阮凝。”
翁源的动作一顿：“是了，她是见过我，怎么了？”
“她是不是没死，是不是你把她带走了？！”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他死死地盯着翁源，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哪怕所有人都在和他说，阮凝死了。
沈臣依旧不敢信。
翁源上下打量着沈臣，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一点，沈总不是更清楚吗？毕竟啊…”
翁源停顿了一下，看着沈臣，一字一句道：“那根铁链是沈总亲手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