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头的喧闹。
没人回应田永。
察觉到自己现在和蒋言与的姿势，阮柔的身体一僵，指甲深陷进肉里。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更加疯狂。
生怕她这样下去，会伤到自己，蒋言与不再迟疑，立刻给阮柔注射了镇定剂。注射完镇定剂以后，阮柔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
“蒋医生，柔柔现在怎么样了？”
江碧萍担忧地问道。
“病人刚没了孩子，又没了子宫，情绪正是不稳定的时候。”蒋言与的视线，在病房里头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沈臣的身影。
他的眉头紧皱：“病人的另一个家属呢？”
“他…”江碧萍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田永忙应了一声：“沈总有点事，晚点会过来。”
瞥到了床上的阮柔，她直愣愣地盯着门边看，眼底半点儿神采也没有。
蒋言与的双目通红，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底有什么事，会比陪伴病人更重要！”
田永看着蒋言与这般紧张的神色，再联想到之前他和阮柔之间奇怪的氛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江碧萍不经意间扫到了田永深思的样子，
忙开口说道：“蒋医生，我知道你是太担心病人了，柔柔这边我会陪着她的，阿臣他只是太忙了。”
蒋言与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别开眼，不让田永看到他湿润的眼角：“患者现在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根本就离不开人。”
江碧萍忙跟着应和了几句。
蒋言与脸上的神色慢慢平复下来，他深深地看了眼阮柔，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没多待。
房间里头死一般的寂静。
“阿臣什么时候会过来？柔柔现在这个样子……”江碧萍终于忍不住出声，她的发丝凌乱，半点儿没有平日里头贵妇人的姿态。
田永朝着床边看了一眼，入目的是阮柔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本就瘦弱，这会儿更是瘦的没有人形了。
想到了沈臣还在阮凝的身边，田永的神色有些复杂：“凝小姐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今晚沈总就会过来。”
“凝凝那边怎么样了？”江碧萍着急地问道。
田永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交代了：“凝小姐的情况还不稳定，还得再进行治疗。”
江碧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她拉着阮柔的手，假装抹了抹眼泪：“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
阮凝目前的状况，根本就不能再等，当天下午就开始进行精神治疗。
从阮凝进去房间到现在，里头一片寂静，半点儿声响也没有。
沈臣没有离开，就站在门边，他来回走动，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手表，只觉得度日如年。
冷不丁的，他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脚踹开房门。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沉下眼：“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一群人都围在阮凝的面前。
阮凝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她怯生生地看着几人，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沈臣的手紧捏成拳，他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却见原本安静的阮凝，在看到他的瞬间，惊恐地睁大了眼，她不住地朝后退去。身后抵着的是墙壁，退无可退。她凄厉地大叫起来，疯了似的用头撞墙。
“滚……滚开！”
整个房间里头，都是阮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鲜红的血，刺痛了沈臣的眼。
“按住她，不要再让她伤到自己！”医生眉头紧锁，厉声道。
几人快速地上前，抓住还在不住挣扎的阮凝，防止她在挣扎中，弄伤了自己。三个护士上前，才勉
强制住了还在发狂中的阮凝。直到阮凝渐渐失了力气，她才平静地待在了护士的怀里。
医生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才侧头，见沈臣还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到她是因为你，才会状态更加恶化吗？”
沈臣却是半点儿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医生说的话，都是实话。阮凝确实是在看到他以后，才会疯的更加厉害。
他应该离开了。
沈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阮凝，见小护士把她抱在怀里。
阮凝两眼呆滞，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唇角甚至还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喃喃道：“宝宝不怕，妈妈在这里。”
沈臣死死地咬着唇，舌尖尝到了一股子血味。他不敢再回头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留下来。
她疯了，阮凝彻底地疯了。
被他给逼疯的……
门咣当一声合上，隔绝了病房里头的一切。
沈臣的后背抵着墙角，他慢慢地蹲下身，眼眶红了一大片。
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
指尖微凉。
沈臣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脸。这才惊觉，自己早就泪流满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臣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