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柔小姐马上就要生了,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
是啊……阮柔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她明明是比谁都期待这个孩子的诞生,提到这个孩子时,阮柔脸上的神情更是再柔软不过。
明明再过不久,这个孩子就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甚至阮柔以后,再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永远地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利。
而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猜测,要是阮柔知道了……她该有多难过。
沈臣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带上了一抹厉色:“这件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对上沈臣的眼,田永吓了一跳,他忙反应过来:“沈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房间里头重新安静了下来。
看着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很微弱的阮柔。又想到自己方才做出的猜测,沈臣心里头愧疚的情绪几乎快要把他给淹没。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阮柔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就像从前那般,声音轻柔地哄道:“小柔,都是我不好,你快醒过来吧。”
从小时候,阮柔把他救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沈臣就发过誓,一定会好好地照顾阮柔,让她一辈子幸福无忧。
刚开始确实是这样的,虽然发现阮柔和小时候记得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但是自从知道阮柔是为了救自己,生了一场大病以后。沈臣对阮柔更是宠溺,完全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头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阮柔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甚至用了手段,一次又一次对阮凝做下了一些下作的事情,差点让阮凝没了命。
渐渐的,沈臣越来越不愿意看到阮柔,甚至连看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都会升起一股子厌烦的情绪。就像是心里头最皎洁的那一轮明月,染上了污垢。
过去了这么久,他竟是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誓言,明明这是他发过誓,会一辈子好好对待的人。可她却是受了这么多的苦,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留下。
沈臣脸上的神色更是苍白,他沉默着,把头抵在了阮柔冰冷的掌心。
“小柔。”
他一遍遍地叫着阮柔的名字。
正在这时,门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响。紧接着,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
“柔柔怎么会突然从楼梯上摔下去?她现在醒了没?”江碧萍早就失了平日里头贵妇人的姿态,她的头发散乱着,快步朝着床边走来。
沈臣站起身,看向江碧萍,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小柔她的情况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了,什么时候醒来,得看她自己的状况。”
江碧萍看到了床上苍白消瘦的女儿,眼眶红了一大片。她的视线不经意地下滑,落到了阮柔平坦的小腹上,唇角微微勾起。
这个孽种,总算是没了,她总算不需要再为了这个孽种担惊受怕了。
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江碧萍收敛了自己唇角的笑容,卖力地演了起来。她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伯母,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沈臣低下了头,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
看着高高在上的沈臣,在自己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来,江碧萍心里头涌现上了一股子快意。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沈臣会为了她的女儿,在她的面前低头。想来,接下来,沈臣一定会好好地对待柔柔。沈夫人的位置,估计就是柔柔的囊中之物。而阮凝那个贱人的下场,
一定也会很惨。
江碧萍快要克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她轻咳了一声,垂下眼,压下了自己眼底的喜悦。
只是肩膀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沈臣只当江碧萍是太难过了,没有多想。
房间里头沉默的可怕,江碧萍坐在阮柔的床边,小声地和阮柔说着话,声音抽泣。
这样的画面,沈臣盯着看了很久。迟疑了片刻,沈臣还是决定把阮柔最真实的情况都告诉江碧萍。
“伯母,我想再和你谈谈,有关小柔的状况。”
江碧萍转过头,垂下眼看着地面:“你说。”
沈臣拢了拢眉,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小柔的情况很不好,在做手术时,大出血。因为她产后大出血,子宫收缩无力,只能摘除子宫……”
话还没有说完,江碧萍猛地抬起眼。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摘除子宫!?”
沈臣的喉间涌上了些许的涩意,他的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没有等到答案,江碧萍更是疯狂。她疯了似地冲到了沈臣的身边,死死地拉扯着沈臣的领带:“你说啊!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田永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时,就想要拉开已经陷入疯狂的江碧萍,却被沈臣的一个手势给劝退了。
“伯母,对不起。”沈臣手背上的青筋隆起,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小柔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一刻,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开,直叫江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