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慢慢地松开了手，她头一次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说道：“孩子，你一定会为妈妈报仇的是吗？”
镜子里头，女人的脸，狰狞又扭曲，像是从地狱里头爬出来的恶鬼。
等了会儿，都没有听到里头传来的声响，沈臣敲了敲门，沉声问道：“小柔，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应。
沈臣怕阮柔一个人在厕所里头出了什么事，不再犹豫，只听到一声巨响，门被他一脚踹开。
“小柔！”几乎是一眼，沈臣就看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阮柔。他冲到了阮柔的面前：“小柔，哪里不舒服？”
阮柔的唇动了动：“臣哥，我没事的，我只是孕吐而已。”
“一直都这么严重吗？”
阮柔沉默了一会儿，虚弱地点了点头。
沈臣小心翼翼地把阮柔抱在自己的怀里，朝外走去：“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阮柔摇摇头：“臣哥，没事的，我缓一下就好了。”
沈臣盛好了一碗汤，递到了阮柔的面前：“小柔，先喝点儿汤，你会舒服一点。”
阮柔轻嗯了一声，她的手刚拿起勺子，又掉了下去。她抿紧了唇角，试探地问道：“臣哥，我没有力气，你可以喂我吗？”
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
沈臣的回答。阮柔咬着唇角的力道，更是大了几分：“如果不可以，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
话还没有说完，勺子已经递到了嘴边。
阮柔垂下眼，眼睫微颤，耳边染上了些许的红意：“臣哥，谢谢你。”
“喝汤。”沈臣温声道。
阮柔含着汤，咽了下去，温度刚刚好。她愣了几秒，下意识地抬起眼。正好看到沈臣盛了一勺子的汤，低头吹了吹。
他的动作熟练，像是做了成千上万遍。
那么沈臣，又是为了谁，做了成千上万遍。
阮柔的心里头有一个答案出现了，除了阮凝，不会再有其他人。
她什么都没有说，无意识地按着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
沈臣见到阮柔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点儿，问道：“小柔，还是不舒服吗？”
一滴泪顺着阮柔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勺子上。阮柔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含着汤，喝了下去，喝到口中，皆是苦意。
含着勺子，阮柔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臣哥，我只是太高兴了。”
沈臣紧皱的眉头松开：“高兴就多喝一点。”
房间里头的气氛和谐，一碗汤，被阮柔喝了一大半。
剩下的菜，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吃了。
阮柔
的食量一直都不怎么大，这次已经吃了很多了。沈臣没强迫她，草草地吃了几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小柔，你再睡会儿吗？”沈臣收拾好了一切，扫了眼阮柔，她的眼下，青紫一片，似乎是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
“臣哥。”阮柔拉住了沈臣的衣袖：“我可以坐在沙发上看着你处理公事吗？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你了，我很想你。”
似乎是怕沈臣拒绝，阮柔又补了一句：“臣哥，我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你工作的。”
看着这样的阮柔，沈臣没拒绝，他索性拿了笔记本和文件过来处理。
房间里头只有电脑敲击键盘发出的清脆声响。
大概是太困了，在沈臣处理好一部分工作时，才发现阮柔早就睡着了。他起身给阮柔掖了掖被子，开门走了出去。
沈臣是个工作狂，一处理起工作来，就停不下来。等到做完手头的工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往靠椅上靠了靠，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几点了？”
“沈总，已经是6点40了。”田永看了眼手表。
沈臣轻嗯了一声：“小柔醒了吗？”
田永回道：“柔小姐醒了很久，一直在外头的沙发上。”
沈臣睁开了眼：“
她既然醒了，怎么不告诉我？”
“柔小姐说，不想打扰您的工作。”
“下次有这种情况，及时通知我。”沈臣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她吃饭了吗？”
“柔小姐想要和你一起吃。”
沈臣猛地起身，大步朝外走去。瞥到了沙发上的身影，径直地走向她：“小柔，饿了吗？”
阮柔摇摇头：“臣哥，我不是很饿。”
“我们去吃饭，有什么想吃的吗？”沈臣松了松领带，眉眼间有些疲惫。
阮柔咬了下唇角，望了沈臣一眼：“臣哥，我……”
沈臣轻抬了抬下巴，示意阮柔继续说下去。
阮柔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臣哥，我可以去沈宅吃吗？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我怕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受到了什么伤。而且肚子里头的孩子，也很想你。”
房间里头很是安静，只有钟表走动发出的声响。
阮柔不敢抬眼，生怕被沈臣看到了她面上的神情。她的手指松开又捏紧，掌心里都是汗。
沈臣会不会同意她住在沈宅，决定了她下一步该怎么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