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来越大的,豆大的雨水砸落在地面上。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裴启快步朝前走去,视线顿住。
阮凝被沈臣死死地按在了怀里。她在沈臣的怀里头不断地挣扎着,发丝凌乱。
离的近了,裴启才注意到,阮凝的脸上都是血痕,血液已经干涸了。她的眼底空荡荡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裴启放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一下,心尖战栗。他惊骇地睁大了眼,眼前阵阵发黑。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出门前还好好的阮凝,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唇角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发出来。
“凝凝,你怎么了?”裴启快步走到阮凝的身边,声音颤抖得厉害。
阮凝没有半点儿反应,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无法自拔。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下又一下。
她睁着眼,静默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眼珠子黝黑,视线空荡荡的,落不到实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裴启看到了墓碑旁,是一片狼藉。地面上散落着玩具,花瓣被雨水打湿,淋得七零八落的。
墓地是开着的。
几乎是一瞬间,裴启就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闭了闭眼,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么短的时间内,在阮凝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启冲到了沈臣的面前,猛地攥住了他的衣服领口,双目赤红一片: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松开!”沈臣眉头紧皱,看到裴启这么紧张的样子,心里头更是怒火高涨。裴启对阮凝的种种态度,无非都是在暗示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可笑他还信了阮凝说的话,以为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的唇角扯了扯,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阮凝硬是说这个野种是我的,我就让她亲眼看看我们长的像不像。”
裴启身形踉跄地朝后退去,那个大开的墓地,都在昭示着阮凝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听到了野种二字,沈臣怀里头的阮凝,原本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的阮凝,叫声更加凄厉了几分。她睁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墓碑那头。她的眼眶通红一片,眼角都是泪。
她在沈臣的怀里头不断地挣扎着,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覆在她的眼睑处,发丝上沾满了血。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脖子上被阮凝尖锐的指甲给挠破了,沈臣轻嘶了一口气。看着怀里头还在不断挣扎的阮凝,眉眼间更是多几分不耐烦。
“阮凝,你别装了!别以为你这么装下去,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掀过去了。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臣根本不相信刚刚好好的人,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恐怕是阮凝真怕他对这个野种做些什么,特意搞的这一出苦肉计。
裴启放在身侧的手指
不住地收紧,他的双目赤红:“沈臣,你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凝凝这个样子能是装的吗!”
“我的老婆,我很清楚。”沈臣眉眼更是冷淡,脸上覆上了一层阴霾之色:“她怕我把你们的野种怎么样了,故意搞的苦肉计。”
“野种?苦肉计?!”裴启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沈臣到底是误会了什么。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满脸都是泪:“我和阮凝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他是你的亲生骨头,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轰隆一道惊雷炸开,风卷着雨吹到了沈臣的身上。
沈臣心里头莫名的有些不安,他强迫自己忽略心里头的不安。喉结动了动:“如果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又怎么会被拍下这个视频?阮凝又何必要一次次地瞒着我她怀孕的事情!”
“沈臣,你就凭这几点断言,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这么多年,阮凝到底有多爱你,到底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吗?”
指尖发颤,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头重现。
是十多年来,都会在后头追逐着他的阮凝。是每一个夜晚,都快亮着灯,等他回家的阮凝。
她会十几年如一日地问他:“阿臣,我好爱你,今天你有没有多爱我一点?”
可是……
沈臣的心脏闷痛,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惨白一片。不可能的,这些都是
假的。他动了动唇,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喉间泛上来的都是苦意。
“你看看她!你xx妈好好看看她,她到底是欠了你什么,你要把她逼成这样?!”有泪顺着裴启的桃花眼里流了下来。
沈臣下意识地低下头,只看到了阮凝空荡荡的眼,里头什么都没有。
她缩在他的怀里,不断地颤抖着。安静的墓地,只有她凄厉的叫喊声。
沈臣心里头的不安,更是扩大了几分:“她这是怎么了?”
裴启没理他,深吸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凝凝,我带你走。”
阮凝没有一点儿反应,她睁着眼,直愣愣地望着那块墓地,眼底没有任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