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疾驰着开去。
窗外的景象,几乎是一晃神,就从眼前消失了。
阮凝靠在车窗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身上依旧疼的厉害,她缩了缩腿,却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脚踝上的伤口,疼得她额角的冷汗流了下来。她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不知道车开了多久,车窗紧闭着,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外头,外头闪过的景色,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从出生起,阮凝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头。对于a城的每一处,都是无比的熟悉。只是这一路上,所看到的,都是阮凝从来都没有看到的。
脑海里头又想起了刚刚沈臣所说的好东西,阮凝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好东西到底是什么?
阮凝的思绪一片混乱,根本就理不清楚。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抵在了自己小腹的位置,这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原本应该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会儿却是格外的平坦。
她的眼睫颤了一下,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微微地蜷缩着。
是了,她差点就忘记了。她肚子里头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只是短暂地陪伴了她几个月,这个孩子就这样离开了她。只是她还没有亲眼看看他……她的孩子呢?她
的孩子去哪里了?
想到这里,阮凝喉间一阵涩然,眼底泛上了些许的泪意。
“沈臣,你不是说会让我去看我的孩子吗?”
沈臣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他侧头,把女人眉眼间的神色给收入眼底,嗤笑了一声:“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了。”
不知怎的,阮凝心里头的不安,更是加剧了几分。她的眼睫颤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让她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了口气,侧头,朝着窗边看去。
远处飘来了乌云,天空黑压压的,暗沉一片。
——刺啦一声。
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车痕。
一旁的车门被拉开,沈臣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攥着她的手腕就朝前走去。
车门被咣当一声甩上。
沈臣的步子又急又快,阮凝脚踝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有恢复好。几乎是每走一下,脚踝处都会刺痛难忍,几乎是被他给拖拽着朝前走去。
脚踝疼痛难忍,阮凝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惹得沈臣不高兴,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角,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被沈臣拖拽着一路朝前走去,先印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
的绿意。四周清幽一片,半点儿人声也没有,只有呼呼的风声从耳边传来。
阮凝在a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不知怎的,心里头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又被拉扯着走了一段路,沈臣忽然停下了脚步。阮凝一时间没有觉察到,整个人径直地朝着沈臣的后背上撞去。
额角生疼,阮凝捂住了额角。
沈臣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阮凝,你不好好看看这个贱种吗?”
阮凝的身体一僵,她放开手,颤抖地抬起眼,看到了一块冰冷的墓碑。
墓碑旁上,刻着一行字,没有照片。
上面摆放着很多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五彩斑斓的花。
是啊,她的孩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看他一眼。
阮凝一步步朝前走去,脚下似有千斤重。走到了墓碑前,她看到了上面刻着的字,沈铭。
她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上面的字。似乎是隔着冰冷的文字,碰到了孩子温热的脸庞。
“铭铭,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她的声音很轻,一出声,就被风吹散了。
树木窸窣作响,似是在低低地回应着她。
“铭铭?他
也配叫这个名字?!”一旁站着的沈臣冷笑出声,一脚踹翻前面摆放着的东西。
墓碑前一地狼藉,花和玩具都被踹出去老远。
阮凝在惊愕之下睁大了眼,忙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玩具。
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一个又一个地捡起那些玩具,玩具砸落在地,上面都是污痕。阮凝一处处擦干净,又捧着这些玩具往回走。
沈臣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只要他想起,当初知道孩子没了时候的悲痛欲绝,甚至为此对着阮凝满心满眼的愧疚,他就觉得可笑至极。
当时连他取的这个名字,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记住这个孩子。却没有想到,所谓的他们之间的亲生骨肉,竟然是阮凝和裴启的野种。要不是看到了那个视频,他差点就被他们给骗过去了。想必当时的裴启,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里,一股子怒气在胸腔里头直撞。
沈臣放在身侧的手指,捏着咯吱响。他上前几步,猛地把阮凝怀里头抱着的玩具给掀翻在地。
还嫌这样不够,他狠狠地抬腿,想要碾上这些玩具。
阮凝猛地扑了上去,护着这些东西。甚至连沈臣的脚踩在她的手
背上,她也全然不在意。沈臣脚下的力道根本就没有留情,狠狠地碾过阮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