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捏着冰箱门的手指一僵。
她嫁给沈臣三年，为他洗手作羹汤。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无非就是一个佣人。
“臣哥…”阮柔还想要说些什么。
沈臣打断了她：“小柔，想吃什么？”
“臣哥，可以吃鱼吗？”阮柔犹豫着看着沈臣：“我想喝鱼汤很久了，可惜今天没喝到。”
沈臣就想起了那碗被打翻的鱼汤，脸上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当然可以。”沈臣立马答应下来：“阮凝，听到了没有，今晚多做几道鱼，一定要有鱼汤。”
阮柔笑着牵住了沈臣的手，说道：“臣哥，你真好。”
她不着痕迹地朝着阮凝那边看了一眼，眼底闪过隐晦的笑意。不是喝不得鱼汤吗？她倒是要看看，阮凝能不能把鱼汤做出来。
鱼…那股子鱼腥味，又在那么一瞬间，在她的喉咙里头涌现出来。
阮凝胃里头，也跟着翻江倒海里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头的不适。打开冰箱门：“冰箱里没有鱼。”
“臣哥…”阮柔拉了一下沈臣的衣袖：“要不然算了吧。”
沈臣伸手，揉了一下阮柔乌黑的发顶。起身，打了一个电话给田永。
田永来的很快，手里头拎着一大堆食材。这里头的菜，有一大半都是阮柔喜欢吃的。
“沈总。”田永
抹了抹额角渗出了汗。
沈臣应了一声：“直接拿给阮凝。”
田永朝着厨房走去，将手里头的食材递给了阮凝。
阮凝的嗅觉十分的敏锐，空气里头，都是鱼的腥臭味。她猛地转过头，捂住嘴。想吐，却是吐不出来。
“夫…”话刚说了一半，田永忙走近了些许，他换了一个称呼：“凝小姐，你怎么了？”
面前的女人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紧紧地皱着眉，面上神情难看至极。
“阮凝，你还在磨蹭干什么，时间不早了，快点把东西准备好！”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且沉。
沈臣面色不善地盯着突然走近的田永。
田永身体一僵，意识到他现在和阮凝靠的有点近，忙解释道：“凝小姐她，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用管她。”沈臣淡淡地扫了眼阮凝。
阮凝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她垂着眼，看不清楚面上的神情。
她的腰间系着围裙，更加显得腰肢纤细。他的视线，无意识地在那截腰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手指摩挲了一下指腹，上面似乎还停留着那滑腻的触感。
“臣哥，你在看什么？”手指一软，阮柔踮起脚尖，朝着厨房里头看去。
沈臣皱了皱眉，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看着阮凝出了
神。对上面前女人疑惑的眼，沈臣难得有些心虚，他放缓了声音：“小柔，你现在怀孕了。闻不得油烟，不要过来厨房。”
阮柔的唇边，都是甜蜜的笑意。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阮凝，又亲密地挽上了沈臣的手臂：“臣哥，我只是怀了孕，哪里有这么夸张。”
“听话。”沈臣哄道，带着阮柔去了大厅。
厨房里头，只剩下阮凝一个人。
她看着空空的案板，发了会儿呆。
手指无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腹部，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小腹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里头却是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只是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爸爸了。
阮凝垂下眼，眼睫颤了一下。她不再多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鱼是田永刚买的，新鲜的，还没有处理过。
这条鱼，活蹦乱跳的。被阮凝抓着按在砧板上，跳的厉害。
它滑不溜秋的，阮凝本就没什么力气，根本就抓不住它。
厨房里头，乒乓作响。
“啊！”阮凝的喉间发出极短的惊呼声。
沈臣猛地起身，大步朝着这边走来，眉眼间，都是不耐烦：“阮凝，又怎么了？”
厨房里头一片狼藉，食材掉落了一地。女人背对着他蹲在那里，沈臣大步走近，瞥到了她
手背上的红痕，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仔细打量。
雪白的手背上，有一道格外清晰的红痕。这伤口是新添的，似乎是鱼甩尾碰到的。
“怎么毛手毛脚的，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沈臣皱了皱眉，冷声道。
“鱼太滑了。”阮凝淡淡瞥了眼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把自己的手腕从沈臣的手心抽出来，撑着厨面，让自己站起来。
她慢吞吞地朝着案板前走去，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像是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沈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心，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他朝外走去，冷声说道：“快处理，小柔饿了。”
阮凝没应声，按着已经不在再动弹的鱼，开始处理起来。
厨房里头，十分沉默。只有一股子血水，混杂着鱼腥味。
随着每在鱼背上落下一刀，阮凝都会深深地喘一口气。捏着刀柄的手指，更是在轻微地颤抖着。
鱼的腥臭味，在整个厨房里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