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沈臣让人现煮的,怕阮凝醒来喝不到热乎的粥,这粥更是煮了一遍又一遍。
滚烫的热粥,就这么浇在沈臣手臂的伤口上。
他一直都待在阮凝的病房,压根就没有处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伤口早就开始流脓了。这么一碗热粥浇上去,就像是在火上浇油。
沈臣痛的闷哼了一声,他的脸色,也是瞬间就惨白一片。
熬好的热粥,撒了一地。沈臣的衣物上,都是热粥,狼狈不堪。
“阮凝,你!”沈臣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他一把攥住阮凝的手。
阮凝没躲开,就这么任沈臣抓着,眸子里头都是嘲意:“沈臣,你现在这副假惺惺的样子,是在恶心谁?难道不是因为你把我关在衣柜里头,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说着,阮凝举起了被沈臣抓着的手。
女人的手腕上,还绑着绷带。或许是因为方才剧烈的挣扎,绷带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
沈臣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他无意识地松开了攥着阮凝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步伐踉跄,脚下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发出咣当声响。沈臣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在意了,他的脑海里头,不断浮现的都是阮凝奄奄
一息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阮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和你认识十几年,有幽闭恐惧症,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把一个有幽闭恐惧症的人,关在衣柜里头一晚上,绑住她的手脚。聪明如沈总你,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沈臣的唇动了动,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凝已经懒得再和沈臣说下去了,被关在衣柜里头,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气力。再加上……那些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画面。那个女人,还有那些血……阮凝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沈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沈总向来事情多的很,快去处理吧。”阮凝的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就差直接让沈臣滚蛋了。
偏生沈臣向来精明的脑子,这会儿像是直接被浆糊给糊住了:“我没什么事。”
阮凝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了。她嗤笑了一声:“沈臣,你什么时候开始听不懂人话的?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样子,我看着就倒胃口!”
沈臣的脸都黑了,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捏地咯吱作响。可看着
阮凝这样虚弱的样子,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房间里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阮凝觉得呼吸到的空气都舒服多了。她靠在床头,喝了一杯温水。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肚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阮凝皱了皱眉头,还是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阮柔的房间在六楼。
田永生怕阮柔出了什么事,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
电梯门开了。
两人朝着最里头走去,田永把阮柔护在身后。只是瞥了他一眼,阮柔就收回眼,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沈臣依旧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这在往常几乎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除了开会和休息,沈臣从来没有隔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她的消息。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阮凝。
想到了阮凝,阮柔死死地咬着牙。
她垂下眼,遮住了自己眼底的恨意,生怕被田永给察觉了分毫。
三楼到了,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人群朝外离去,又有新的人走进来。
阮柔只是不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一瞥,视线忽然就顿住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裴启。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心里头忽然有
了一个主意。
“田大哥,臣哥他,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阮柔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她的眼眶通红一片,眼睫更是颤抖得厉害,似乎是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
田永原本是和阮柔平排站着的,这会儿有人挤进来,他被堵的,换了一个方向,就变成背对着阮柔站的了。听到这个问题,他有些无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他回道:“沈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柔小姐,你放心。”
这不是阮柔想要的答案,她不着痕迹地望着最那头的男人。果不其然,男人站着的姿势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根本不在意。
抿了抿唇,阮柔继续说道:“可是姐姐她,似乎伤的很严重。我看她身上,都是血。臣哥他……”
说话的时候,阮柔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停留在裴启的身上。果不其然,她说完这些话时,男人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阮柔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笑意,继续往下说道:“姐姐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过来。田大哥,臣哥他,怎么就对姐姐做出了这样的事啊。”
田永想起了阮凝的惨样,叹了口气,迟疑地
说道:“沈总他,可能只是失手了。”
叮咚。
六楼到了。
阮柔和田永一起朝外走去,她目不斜视地经过裴启的身边,她在心里头想道。裴少,可别让我失望。
冷不丁的